绿珠主持了丧事,次年产下幼子,这院子里唯她是有两个儿子的。
清如还有纳妾的想法,绿珠不接话头。
这房中没有主母实在不便,清如就在某天提了请人说媒,续个正妻。
绿珠心寒,她操持整个家事没半分疏漏之处,尽心尽力侍奉夫君,清如想都没想过抬她为正妻。
逢着清如略有不适,她将黄大夫请到家中,说给清如诊过脉,给姨娘们也调调身子,好为家中多多开枝散叶。
结果,诊出夫君身子受损,已不能生育。
她暗自将消息散发出去。从两头断了清如续弦的想法。
京中贵女与他相配的,谁不想生自己的孩子。
谁又愿意来做家里好几个妾室,已有三个儿子的男子续弦。
绿珠既能持家,又顺从清如,最后名正言顺地被抬为正妻。
…………
凤药已在牢中待了七日,连大公主都来瞧过她,并向皇上求情。
皇上为显公平,务必要寻到证物,以示凤药清白。
可那粮食怎么找都如平地消失一般。
连换粮的方法都不知道,粮食自宫中运出,直到到达灾民临时搭的粮仓,那里人多眼杂,如何偷天换日?
他信凤药,不止是因为人品,就算按道理推断,她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搞钱。
宫里想巴结她的人多了去了,送点人情收点钱, 皇上也不会拿她怎样。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非在这件事的如此执拗,就是扣着她不放。
一日三餐按时送去,床褥都换了新的。
除了没办法给她开个大窗户,别的都过格供给。
查案的官员换了三批,皇上钦点的“废物”谁也查不出真相,已无人敢接此案。
此时玉郎得了消息日夜兼程已连骑八天八夜,十几天的路程,硬是八天赶了回来。
他尘灰满面,若非有那块沉甸甸的腰牌,守卫万万不敢放这胡子拉碴的男子进宫。
曹峥是个粗人,斗大字认不得三升,信中语焉不详,只道凤药被关入掖庭,皇上正查贪腐水灾陈粮案,应该很快会还凤药清白。
玉郎赶回来,直奔掖庭,他没这么焦灼过,凤药蒙冤比之叫他断条腿都难受。
若是可以,他宁愿自替凤药坐牢。
直赶到大牢,看到那向着小小高窗仰头而立的身影,他竟然眼圈酸了。
金玉郎啊金玉郎,你这辈子完了。
他自嘲一笑,唤了声,“凤丫头。”
那名字一路上在他胸口燃烧,叫他不能停歇,几乎跑死了他心爱的坐骑。
在驿站换了几次马匹,顶着重罪日夜奔袭,方才到了京中。
就为看这小小的身影一眼。
凤药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几乎压抑不住,回头眼泪便滚下衣襟。
“玉郎。”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两人对视良久,凤药扑过去,隔着牢门,拥着这个满脸胡子,一身汗气一脸风霜的高大男人。
玉郎也回抱着她,“你还好。”
“我就放心了。”一颗心终于重回了胸膛。
“咳咳。”有人在门口发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