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产业不还是嫡子的吗?就算最后分家,自己儿子能分得多少?
自己的儿子出仕还好,不读书便仍是嫡子的看门狗。
她这一辈子认命了,可儿子不能再这么过。
要说跟着燕翎学了什么,大约便是九转肚肠,玲珑心。
燕翎不吝惜给绿珠讲道理,什么事应该怎么做。
绿珠刚开始甚至有些感动,后来咂出味儿,这份大方,其实是对她的放心。
放心不是信任,而是一种彻底的轻视。
任她绿珠学得再多,也翻不出花来。
绿珠早不是从前只知道哭哭闹闹,靠撒泼讨要东西的内宅女子。
要什么,得自己伸手拿。
这是燕翎用行为教会她的道理。
她现在想要儿子能到书院读书,博个更广阔的未来。
…………
她为清如摆放饭菜,一边笑盈盈地唠家常。
“夫君。这几道菜是我下厨做的,口味清淡,昨儿不是说胃口不适吗?你尝一尝呀?”
莺声燕语间,清如气消了大半。
抬眼看绿珠穿了藕荷色芝麻纱绣水墨兰花对襟背子,冰露蓝间色裙。
盘了牡丹头,只戴了一支金花钿,耳上挂着白玉云样玎珰,打扮得简单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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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了年纪,倒越发有韵味了。”清如夸她。
妆扮自己上,她跟着燕翎到处看到处跑,见多了真正的大家闺秀,才晓得自己从前打扮得过于媚俗。
如今她出门,但凡伙计掌柜,待她都比从前不同。
都当她是哪家大户的掌家主母似的。
当真是先敬罗衣再敬人。
清如在烛下用饭,绿珠将灯芯挑亮,唠家常似的说,“夫君,咱们儿子现在大了,你瞧他可算灵透的孩子?”
清如没犹豫便答,“自然钟灵俊秀,还很知礼,你教得好。”
“夫君可有意让他入学啊?”
清如放下碗筷,“我们家是书香之家,女儿家识字也就罢了,儿子自然都是要读书的。”
“怎么?”
“那请夫君做主,送琨哥儿入松竹书院读书吧。”
清如听燕翎提过一句,琨哥儿晚两年再送学,他以为绿珠疼爱儿子,不想太早送孩子入学。
既是绿珠愿意,他自然没有意见。
等入了学,这边燕翎方知晓了此事。
她大发雷霆,当即叫绿珠交出家中所有钥匙,夺了她掌家之权。
燕翎初时不懂看账,但她实在精明又聪慧。
精明之处在于她晓得管家的重要,自己可以不管,但不能不会。
聪慧之处便是她学起这些实用的东西来,快得很。
最难的算盘,在盘过两账目后,也打得过眼。
她又着意练习几次,很快便掌握了这门实用的技巧。
家中有田庄多少,肥田几亩,瘦田几亩,水塘几个,产鱼多少斤两。
铺子几间,租金几何。
家中库房中有些什么,多少是燕蓉留下的嫁妆,多少是自己从国公家带出来的补偿。
样样门清。
掌家权转头便交给与绿珠最不对付的枊儿。
她不怕,她有信心能将柳儿教成第二个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