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大人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问问你的师爷?”皇上问。
“……是,那……请侍卫爷们辛苦去府里捉拿师爷,带来与臣对质。”
曹峥上前一步,靴子带着马刺,踩着青砖发出铿锵之音。
“大人打得好算盘,是不是以为赵师爷已上黄泉了?”
他将自己提前捉拿赵师爷,刚好赶上于府里下人在对师爷动手,生动地讲了一遍。
他人粗,讲的却细,十分传神,先是逗得皇上一乐,又板下脸来。
于大人冷汗直流,身子也开始发抖。
“现在朕问你话,你如实回答或许还能保你一条命。”
“臣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他擦擦头上的汗,喃喃重复着,连自己也不知嘴里在咕哝些什么。
“陈粮中为何如此多的砂石,皇粮中并无石头。你做了什么?”
于大人猛一抬头,“臣没动过陈粮,臣发誓。”
“哪个把屎盆扣在臣头上,浑水摸鱼,求皇上做主查个水落石出。”
他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臣对不住皇上的信任,臣该死。不该出卖新粮啊。呜呜,可是臣没有对陈粮动过手脚,灾民可以吃得不好,可是不能吃不饱,这个道理臣是知道的。”
皇上一直保持沉默。
不知何时皇后进来,听了许久,对皇上道,“大家都在,公平起见皇上可将凤药传上殿来。两人对质,肯定水落石出。也省得有人猜忌,倒坏了姑姑名声。”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转过头,整个殿中陷入一片寂静,唯独于大人的哭声回荡在殿里。
“皇上!请听一听皇后娘娘之言,我父亲冤枉。”
佳贵人在殿外大声喊冤,她挺个肚子,身子不便,于大人在内痛哭,她在外哭,好一出fù_nǚ 情深。
皇上其实在等,此事已闹得佳贵人都来了,凤药为何还不露面?
她心虚?曹峥捉人是她请求的,为的不就是自证清白,那就再等等。
皇上不发言,谁也不敢出声。
这fù_nǚ 俩哭了一会儿,大觉没趣,只能呆呆干等着皇上下令。
一时,整个含元殿除皇上之外的人都尴尬不已。
皇上越等越心焦,终于开口道,“曹峥将凤药带过来。”
凤药随着曹峥进入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见她气定神闲,并无一丝愧意,李瑕心内终于平静下来。
凤药跪下行礼,皇上发话问,“你可知何事将你唤来?”
“为于大人贪贿赈灾用新粮一事。”
“你既知道这里在审于大人,为何不到场?”皇上问得温和。
“证据确凿,且与臣女无关何必前来凑热闹。”她眼中一片清明,毫无做作之意。
皇上点点头,“新粮一事板上钉钉,朕现在问的是陈粮偷漏之事,你可知情。”
佳贵人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盯住凤药。
却见她莫名其妙反问,“陈粮有何问题。”
“陈粮中有砂。”
凤药释然道,“偶有砂砾大约是煮饭时淘洗不净造成的。”
“凤药。”皇上语气逐渐沉重,“陈粮中四分之一都是砂石,还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