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浓浓的线香味,呛鼻难闻。
她点起蜡烛,想到那天自己向内室张望灵芝那不自然的表情,便直接闯入内室。
没费劲就在床下的盒子里,找到两个人偶,那人偶用木头刻成,有五官,没眼珠,小人做得形状丑陋可怖,却神似。
一下就能分辨出是元仪与云之。
小人还做了衣服,揭开衣服,木人身上被划得伤痕累累。
后背刻了生辰八字。
云之的木人更吓人,手脚俱被钉子穿了孔,而且看那孔洞痕迹,不止扎过一次两次。
元仪的木人却怪,整个头被一块布包了起来。
云鹤丝毫不相信诅咒之术,只是犯起一阵恶心。
当下收了木人,心中反而起了对灵芝的轻视,惧意消减不少。
不过是诅咒,她就是当着我的面咒骂,我也是不怕的。
这时她感觉包着木人的帕子有些眼熟,细想之下,是那日那个丫头刺绣的那块帕子,因为是红色,色彩浓重,所以记得清楚。
帕子绣得乱七八糟,她铺开将灯火照在帕子上,却是绣的十八层地狱之冰山地狱与血池地狱的情状。
血池地狱是不敬他人者打入血池地狱。
冰山地狱则是谋害亲夫亲妻者所入地狱。
她晓得灵芝因为深爱李琮而憎恨云之,却没想到这份恨,浓到这种程度。
大宴第三天,灵芝仍未参加,云鹤已经不在意。
就在那天,云鹤记得那天的月亮又白又亮,可爱至极。
大家散宴时,元仪提前走掉了。
鹤娘有了酒,梅姗也喝得三分醉,云之送别了她们。
几个姨娘各自带着丫头向自己院子步行而去,一边赏着月一边说着闲话。
一派宁静祥和、岁月安好。
“真真托了咱们主母的福,日子过得这么顺心,整个京中,在咱们宅中当差是一等一的美事,主子们不知道外头人想进宅子做事的有多少呢。”
一个婆子凑趣说道,好多下人齐声应和。
风很冷,心却热,鹤娘紧了紧自己的毛皮披风。
一个丫头从黑影中突然窜出来,像带着不吉之兆的凶兽。
她头发散乱,脸带泪痕,扑到鹤娘身上,鹤娘定睛一瞧是那天在灵芝院中刺绣的丫头。
丫头语不成声道,“主子们……去荷花池瞧瞧,元仪主子出事了。”
梅姗最先清醒过来,找人去通报云之,她们先过去。
那里已经被火把照亮,几个家丁正把一件厚重之物合力从池中捞上来。
突然的冷意与震惊,让鹤娘完全清醒过来。
她呆呆看着那个如包裹一般黑乎乎的物什被几个男子费力拉上来。
云之踉踉跄跄赶来,亲手翻过那一堆物什,一张惨白的脸,嘴巴张着,眼睛半睁,一群丫头吓得尖叫起来。
那是元仪!
脸色铁青,身子僵硬的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