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开了道缝,一见凤药,喜笑颜开的,将门拉开,“前几日还听夫人抱怨,老不见你,今儿您老就过来了。”
一边絮叨一边着人进门通传,自己带路向内院而去。
到了二道门,他弯身道,“奴才只能到这儿,里头有人接,请夫人进去吧。”
凤药牵了李仁的手才踏入二道门,眼前一闪,一根竹棍劈面打来,凤药不躲不闪,看着拿棍的人。
思牧嬉皮笑脸将棍停在凤药面前,没打下去,“小姨,你怎么来了。我就是试试小姨的反应。”
凤药看他一眼,他立刻垂下头,“小姨生气了?我就是和小姨闹着玩的。”
“没爹教养的东西。”
凤药身后传来低低一声咒骂。
思牧如同被点着一般,突然爆发,“谁骂小爷,打死你!”
“生气了?我就是和你闹着玩的。”李仁从凤药身后探出小脑袋,冲发狂的思牧做个鬼脸。
“凤药!”院中传来一声呼唤。
云之小跑着已然来到二道院圆拱门处,伸开双臂,两人相拥在一起。
云之后头还有个熟人,拿着手帕只顾擦眼泪。
正是胭脂,“天爷呀,总算想起我们一回。”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向内院走去。
思牧当着母亲的面不敢造次,只是拿眼神凶狠地盯住李仁。
几人来到花园水榭台,那里已摆下煮茶的小炉与点心。
这台子建在水中央,满池碧波,几对鸳鸯悠闲地划着水,映着蓝天白云,时光也恬然起来。
几人坐下,胭脂在宫里与凤药相处最久,看她面色便知不是来闲逛的。
云之整日里忙得发昏,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模样,胭脂却是知道的。
思牧不像大公子,胭脂不满许久。这孩子不当云之面时,跋扈骄横,倒是像他姑姑大长公主李珺。
“凤药是有事来的吧。”胭脂见云之只顾煮茶,闲谈。她与凤药对视一眼提醒云之。
云之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看向凤药,“咱们这样的关系,有事你就直说。”
思牧顿感不妙,蹑手蹑脚要走开。
“思牧别走,你也不小了,大人说的话有些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凤药不冷不热看着思牧又看看云之。
“你做了什么?”云之沉下脸,把儿子拉到亭子中央。
思牧别过脸,李仁也走上前,与他站在一处,激他道,“思牧,你在学堂当着徐从溪、李嘉、李慎他们的面敢说,此时当着你娘的面没胆子再说一遍?”
思牧厌恶地看他一眼,就是不说话。
他谁都不在意,唯独不愿母亲生气。
“李仁你以为你父皇为何不喜欢你?你是姓秦的与皇上的私生子。让你姓李就不错了,你怎么不去死?辱没祖宗的东西。”
李仁一字不差把那天思牧说的话重复一遍,更令人惊讶地是,他连思牧的声音、语气都学得分毫不差。
凤药心中好笑,却不表露,只看着思牧脸上青白不定又看向云之。
“姓秦的,大约就是我吧。”凤药不紧不慢端起茶喝了一口。
云之气得两眼发黑,这种谣言给凤药曾经造成多大的困扰,以及最后凤药的手段,她知道一二。
她站起身不由分说走到儿子面前扇了思牧一记大耳光。
“这是我的姐妹,你的小姨,别人造谣你不制止,还跟着起哄,知道里外亲疏吗?”
“你娘亲能有今天,多亏小姨帮衬!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怎么是靠小姨,我父亲是郡王,我是亲王!我们本就是……”
云之抬手又要打,凤药拉住了她,“小孩子现在理解不了这些关系。”
“李思牧。”凤药喊了他一声,停了半晌,“小姨觉得你不是随便污蔑人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你一直与李仁过不去。”
思牧捂住发胀的脸不说话,他紧咬牙关,眼睛喷火的样子,像个发怒的小狮子。
凤药一笑,来之前她就知道,不说出些震得住这小子的话,他不会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