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琮心知自此云之定然万分防备自己,他不好下手。
他决定借用皇贵太妃之力,除了云之。
他恨云之的理由很多。
就撞破他与燕翎私情这件事,便是越想越蹊跷。
先前太过轻视云之,他没怎么避讳过。
想来云之早就发现他的奸情。
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冒了天大的险,燕翎那边不敢不小心。
而且两人幽会,时值蒙古作乱,徐忠整日往宫里跑,顾不得燕翎。
思来想去,云之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最大。
燕翎的云裳阁顶了云之缎庄。
她出于妒忌也罢,出于对燕翎的恨意也罢,害燕翎的理由太充分了。
…………
云之回了房,叫来元仪,“我猜李琮下一步必定要进宫,咱们府上的侍卫我硬顶着也不会撤,实在不行回娘家一段时日,总之,我不能给他机会。”
她盯住元仪的眼睛,“妹妹切记,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若太妃叫我进宫,你一定抢在前头先入宫,带上两个孩子求凤药帮助。我现在就写信,到时你递上信件,这是救命的事。”
云之简短写了信,说清自己处境,元仪将信贴身放好,“姐姐放心,我护姐姐如护我自己。”
云之点头,大战在即,她打叠精神做好准备。
心中充满兴奋与紧张,并无半分惧怕。
…………
她叫那小厮依旧盯牢李琮。
第二天,小厮来报,李琮果然驾车走上入宫那条路。
一得到消息,云之便叫元仪也进宫寻凤药,进宫时带上一双儿女。
身为贵妃之妹,元仪入宫轻而易举。
她的马车赶得飞起,从另一宫门处先行入宫找到凤药,递上信。
在元仪的催促中凤药看完信,温声安慰眼中含泪的元仪,“放心,信既送到我这里,云之就安全了。”
她叫来明玉,安排好孩子。
再让明玉去紫兰殿找胭脂,交代胭脂几句话。
胭脂有些诧异,凤药交代——胭脂万万不要在李琮面前露面。
但是要偷听李琮都说些什么。
胭脂答应下来,安排几个小宫女伺候,此时李琮在宫门处被几个大臣拦住说话尚未到紫兰殿。
胭脂出主殿拐个弯从边门进入侧室,躲在中堂屏风之后。
皇太后被打入冷宫后,皇贵太妃是后宫身份最贵重的女人。
但凡紫兰殿出去的,哪怕末等宫女,众人也给三分薄面。
胭脂熬到现在,已是紫兰殿说一不二的掌事姑姑,整个皇宫里也是有名有姓,不能开罪之人。
得了她的命令,小宫女尽力在太妃面前巴结,打点茶水毛巾,伺候得李琮舒舒服服。
他叫宫女都出去,只与自己母亲单独相对。
“求母亲帮帮儿子。”
太妃此时除了养老再无旁事,越发雍容,懒懒问李琮,“什么事?”
“特来求母亲助儿子铲除常云之。”
他阴狠的语气让屏风后的胭脂吓得一哆嗦。
太妃先是微微吃惊,转而淡然说他,“你们夫妻的事,哀家不知头尾,不过你若真不喜欢她,还她个休书就好,她父亲升任户部尚书,深得皇上信任。你何必惹她?”
“儿子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全拜那女人所赐。”
“你病中她常带你来宫中,伺候得很精心,为何这么说?”
“你该不会听了燕翎那小蹄子的挑拨吧。你离她远着点,那是徐将军八抬大轿抬入国公府的嫡妻!岂容你随意染指?”
皇贵太妃挺直身子指责李琮,“国公府是臣子不假,地位比你这失了势的六皇子可高得多,你别与他相斗,他现在有权有势,如今战局不明,若是胜了,回朝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皇上为显公平少不得处罚于你。”
李琮不吱声,片刻后从怀中拿出个纸包抖了抖,“这药不会马上发作,服用后几个时辰才慢慢疼起来,肠穿肚烂也是烂在王府,我会打点人验尸,一切与母亲无关,只求母亲把药放在她的茶水或点心中。”
皇贵太妃不答应,李琮跪下来,“儿子已了无生趣,娶的女人不喜欢,没了云之一来报仇,二来她带来的嫁妆颇丰,儿子想东山再起,需要大笔银子。”
“求娘亲,给个手谕,喊她过来。她在府里防备得太紧下不得手。”
皇贵太妃犹豫再三,还是叫小宫女过来写了手谕,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带上孙子孙女,哀家甚是想念。”
李琮赞道,“还是母亲大人思虑周全。这样一来,那碗茶她不喝也得喝。”
太妃目光一闪,不高兴地把那手谕向地上一丢,恨恨地瞧着自己儿子。
李琮捡起,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喊人到王府送信。
这一局,他必要置云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