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姗对李琮始终抱着逆来顺受的态度。
她从小被爹娘卖给戏班子,挨打是常事,冬天里小孩子懒,起得晚些,师父把她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
还告诉她唱戏是辛苦活,偷懒永远成不了角儿。
她条件好,更要刻苦。
以后会红遍皇城。
她学成了,刚登台,乍红便被李琮买走了。
这几乎就是名伶最好的结果,可她十分迷茫,对生活对命运感到迷茫。
对于有孕这件事,她毫无准备,也丝毫不懂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
她就是厌烦,身体上的不适打断了她从小的生活习惯。
她喜欢早起,喜欢练功,这是她唯一学会的东西。
对于李琮,她不冷不热。
他待自己不错,不过她红了后,师父和师兄弟都待她不错。
李琮的“好”带着别的目的,对她是可有可无的。
钱她已经自己能赚,赚的还不少,红起来后师父说过她已经是班里的台柱子。
她耍花枪是皇城有史以来的刀马旦中耍得最花哨、难度最大、最好看的。
唱戏的伶人虽不入流,可是红了的感觉令人满足。
这种满足比拿到大把银子还让她畅快。
可是,因为李琮,这种快感被强行中止。
师父劝了她一夜,又道李琮是惹不起的人物,再分析她未来的前途。
一再叮嘱她入了王府好好伺候李琮,混个侧妃一步登天,到时记得照顾一下师父和师兄弟们。
她来不及接受身份转换,就入了王府。
在这里她受到的是冷遇和不明显的轻视。
主母是千金小姐,书香门第,对她客气而疏远。
她明显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让她分外孤独。
只在晨起练功,吊嗓子时心情能放松一下。
只是这样,也有人一直向王爷告她的状。
她真的不懂她做错了什么。
她就是个唱戏的,难道入了王府就得遮掩这一事实?
再遮掩也不能抹掉她入府前的生活。
她就是下九流的戏子。
她不理睬任何人,想着自己不去惹别人就可以。
经过女师教习礼仪她才知道,这样也不可以。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虽是出身不高,也得按王府规矩来。
在宅院里唱唱喝喝就是失仪。
她独自在房里痛哭时李琮看到了,她扑到他怀里央求他让自己回戏班子,他才允了她可以在王府唱戏练功。
梅姗明白了些东西。
只肖讨好眼前的男人,就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他爱看戏,她便要他搭个戏台子,独唱给他。
戏得他开心时,要求他把院子扩一扩,这样小的院子,出来就觉得气闷。
他也允了。
慢慢的,梅姗对李琮的感觉变得比从前更复杂。
之前只是无感,现在起了心思,好好观察他,把握他的喜好,她的日子能好过些。
她不喜欢其他几个姨娘,主母虽冷淡,却不约束她,也没对她的事多说过一个字。
她感觉不到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还太小,就能将她闹得不得入睡。
过了些日子,她终于能接受自己有了孩子的事实。
突然发现李琮不怎么来妃荷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