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很担心,皇宫里拜高踩低,一步步混上来的奴才,都是狠角色,或立了大功。
幸进之人,往往最招嫉妒。
凤药的路并不好走。
凤药走到宫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她叫送她入宫的小厮骑快马去找李琮,为她传句话。
李琮回了府,老王头儿来回常瑶求着要见一见王爷。
原来那天出过事,李琮就将皮鼓巷给秘密封了。
让老王头看着大门,只供吃喝,不许出门。
他没时间料理常瑶。
听了老王头回报,他才想起还有一档没了的事。
七郎这段时日对他,真如凤药所说,和狗没什么区别。
事事顺从,也不再与四皇子有勾搭。
只可惜他没长尾巴,不然见了李琮必要好好摇上一摇。
李琮十分得意,他的玉楼已悄然开业。
开业当日,他去了趟欢喜楼,只见欢喜楼门可罗雀,想到四哥那张暴怒的脸,心中不禁暗爽。
玉郎帮他挖了阿芒的好姐妹,阿芍过来主持玉楼事务。
此女擅弦乐器,行止端庄,不笑时仿佛大家闺秀。
若笑,又媚态天成,评花魁时只差阿芒一票。
在欢喜楼已有六七年,虽年轻,却已熏陶得十分老道。
最关键的,她与阿芒十分要好,阿芒在她一次重病时,亲自守在薛府门口一天一夜,守到了青连。
当时她与青连没有交情,只能使钱,用了自己全部的积蓄,换青连为阿芍的一次诊治。
她救了阿芍的命,所以阿芒蝉联花魁多年,也是阿芍为感谢她而避其锋芒,不与相争。
阿芒外刚内柔,徒有个厉害的壳子,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阿芍与之相反,看起来是个弱女子,内心要强,很有主意。
她比阿芒更合适主持玉楼事务。
阿芒救了她后,她醒来只骂了阿芒一句,“你真傻,我死了你日子不是好过得多吗。若我与你对换,铁定不会救你,所以你也甭等我报答你。”
阿芍与阿芒平日多有不对付,她那人待人不远不近,没什么亲密朋友,眼里只有两种人,“金主”与“非金主”。
她生着一颗八面玲珑心,想在这稀脏的乱世里好好保全自己。
阿芒当时在给她切苹果,嘴上“呸”了一声,“你的报答值几个钱?我才不稀罕。你当我为了你报答才救的你?你要死了,再没人来气我,我得多寂寞呀。”
她笑嘻嘻将苹果塞到阿芍嘴里,“吃吧,看堵得住嘴堵不住。”
阿芍偏过头不肯吃。
待阿芍知道自己垂危之时,阿芒拿了所有身家去求薛神医,才将她救回来,暗骂,“傻掉了,没心没肺的。”
她并没有改变对阿芒的态度,仍与她斗嘴。
但她将这份厚义埋在了心底。
有这份情,阿芍听说要她去主持玉楼春景园的事,做大掌柜,思索不到一柱香便只应了一个字,“好。”
她一直以为阿芒与人私奔了。
青连找她时,她才知道阿芒死了的事。
回了房三天没出来,眼睛肿成了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