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宋积云杞人忧天。
她曾经就遇到过这种事。
她装没听懂,笑道:“莫非黄夫人认识做瓷器生意的商贾?
江县令不置可否,笑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宋积云虽然不愿意惹事,但真的遇到事了也不会怕事。
她很干脆地道:“那就有劳江县令引荐了。到时候我和元公子一起去拜见黄大人一家。”
言下之意,她不会私底下和黄家的人接触。
江县令点了点头,眼底仿佛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宋积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只是待她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时,江县令已摸着下巴,踌躇着道:“和元公子一起啊!”
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宋积云心里一紧。
隔壁起居室非常突兀地响起了几声瓷器碰撞的声音。
有人!
宋积云微惊。想到之前进来时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盅,她如同没有听见般,面不改色地和江县令继续笑道:“元公子是读书人,黄大人也是读书人,想必那黄公子的学问也不差。还是让他们读书人和读书人说话,像我这样只认识几个字的,在旁边听着就好。”
“是吗?”江县令颇有些意味深长笑道,倒也没有挑衅她的话,也没再提及元允中。
两人笑着又应酬了几句话,江县令这才端茶送客。
宋积云忙起身告辞。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出了江县令书房的院子,元允中就三步并作两步出了起居室,满脸冷峻地直奔江县令。
江县令见状立刻起身躲在太师椅后,道着:“元小四,你要是胆敢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我就告诉镜堂先生……”
元允中听着挑了挑眉,不为所动地伸手去抓他衣领。
“你来真的!”江县令嚷着,围着一排太师椅躲着元允中,嘴里还道,“你别仗着你年纪最小就乱来啊!我刚才是让着你的!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还手啦!”
或许是这样围着太师椅追逐太傻了,元允中脸色有点青,他停下来道:“你提我做什么?”
江县令跑两步就开始喘起来,道:“你不是嫌弃老黄太势利吗?我是怕你见他会觉得不舒服!”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元允中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县令见了直“啧啧”,道:“你还别说,宋小姐这人还真挺聪明的,一点就透。更难得的是虽然口齿伶俐,半点也不让人,但说出来的话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实在是难得。我见过太多的美人没办法开口,一开口就露馅……”
“废话!”元允中不满地打断了他,“谁会帮扶不上墙的烂泥!”
“是吗?”江县令拖长了声音,斜睨着他,“原来宋小姐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啊!”
元允中一言不发,转身拔了墙上的佩剑,直指向江县令。
“别,别,别!”江县令连连后退,道:“我等会要去相亲,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元允中打量着江县令。
江县令趁机像泥鳅似的从元允中身边溜开了。
“最近老黄估计是听谁说了什么,非要给我做媒。”他一面整着衣襟,一面道,“说江西布政使的小女儿美若天仙,知书达理,又正好和我年龄相当,若是能结秦晋之好,也是一段佳话。”
“那是你的事!”元允中冷酷地道。
“怎么能说是我的事呢?”江县令叫嚣,“家宅不宁,后患无穷。我这不是怕连累到恩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