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两条眉毛扭得不成体统,掰了掰他没掰开,又一次对着这具破铜烂铁的身体骂骂咧咧。
梗着脖子对上他,俩眼睛努力睁大,理直气壮,声音比他还大:
“是她们先欺负我的!皇上老爱喜欢装瞎子聋子,我又是一根肠子的,本来就阴不过那帮子狡诈爱算计的毒蛇,若嘴巴不利索点,怕是都要被踩进泥巴里头了……”。
“我这是在保护我自己!”。
“况且我说的有一个字是有问题吗?哪里错了?”。
“东西不是你自己送的?莞贵人没想存心羞辱人?还是今日开了话头的太后皇后无辜?”。
越说轻风越觉得自己太特么对了,更是来劲儿,“……啊我只是没人家虚伪而已,忠言逆耳……”。
胤禛:“……”。
被人捏着了都不妨碍她打嘴炮,索性也随着她,反正说也说了。
“那你也不能太过……那毕竟是太后,实事求是也要分分时间地点对象”。
轻风撇撇嘴,“实话当然难听了,不喜欢听就不要变着法儿的让我开口……都是自找的!”。
“……”。
“朕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是吧?”。
轻风梗着脖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认真点头,“是的”。
“……你!”。
胤禛噎了下,片刻后才叹息道,“是是是,说什么都你有理……”。
轻风小声哔哔,“……本来就是”。
“……”。
良久沉默过后,终究还是新镇自己下了台阶:
“上次是朕做法不够妥当,只是你也出了气了……今后可能将此事揭过?”。
小裤衩风中凌乱:【……就这?】
【哟……方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要被拉去刑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呢】
轻风也有些惊讶,这人……是真的很能忍呀。
就这点来说,倒是挺符合历史的。
可还是讨价还价,干巴巴回他:“她们不提……我就不提……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花得再多那也是我家里给的,管她们毛事,怎么就这么爱逼逼呢”。
胤禛直接脑壳疼,抬起手捏了下酸软的眉心,“你……你啊~”,这样到处得罪人,也不怕真被人生吞了!
以前也没这样莽撞暴躁,如今这是怎么了?
现在是年羹尧是还在,万一以后他要……
想法一到这里直接被强行切断,莫名的……
胤禛将视线挪回抿着嘴不知道哪里捞来一根花绳绕啊绕的轻风身上。
某个荒唐的念头……骤起!
不如就留着年家?
起码等到……华妃去了,再收拾他们?
这样的想法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尤其在瞧见轻风乐叨叨自己爬下床,光着脚丫子到处扒拉东西吃的时候。
如此鲜活……
这样可爱……
又难得的心存良善……能把丽嫔都救出来,甚至还记得一个奴才秧子……
他的年世兰……是真的良善。
突然的,语气就缓和了许多,“行了……过来好好坐着吧,成什么样子”。
“高毋庸!”。
门外,高毋庸顶着苏培盛吃人的眼神,淡定自若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