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觉得这人变得呆呆笨笨的。
“……醒……醒了?”。
听晚笑着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比之往昔更多了一抹光亮。
又或者说……看向任何东西。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指尖轻颤着走来,每一下踩在地板上,先是微微僵硬,随即凌乱急切。
天知道听晚昏睡期间他有多害怕。
隔壁那帮老伙计说,她这是强行将过往掩埋,但往往中医疗法中的硬性压制只会沉淀陈疴,讲究舒缓释放。
听晚的过往中,她太过倔强傲气,强撑着从不低头认输,可坚韧是有代价的,把痛苦沉默自揽,倒不如报复回去。
他是真的害怕她就这么一睡不起,眼睛一闭不睁。
短短一小段,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最后一步,是听晚先迎上去的。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晚清醒着日日听他叨叨,心情舒畅得很,哪里会不舒服呢?
“那天的那个人……叫曲筱绡是吗?”。
谭宗明点头,“是”。
听晚又问,“那她……被人报仇了是吗?”。
男人继续点头,“是”。
随即立马察觉不对,紧盯着她的眼眸划过一抹猜测,“你……”,清醒着?
听晚笑着点头,“她今天死刑鸭……我想去看看”。
彼时的谭宗乖得不得了,“好~”。
半个小时后,某处空旷荒凉的郊区,直升机停靠在侧。
……
对面女人一如初见那般耀眼夺目,叫人心生一股强烈的毁灭欲,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阳光午后的身影,是那般干净纯粹。
但如今的曲筱绡已经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头一回知道,监狱里也是有鄙视链的。
她这种级别的最为人不耻,进去后日日受人教训,如今双耳失聪单眼失明。
“有什么事,你说吧”。
听晚静静看着她,全然没了生机,语气木讷机械。
突然的,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后悔不后悔的……似乎不重要。
当初为什么那样做……似乎也不太重要。
人是真的很复杂,悲喜和乐不论缘由,善恶之分一念之间,听晚从没伤害过别人,那些生命中丢来的利剑却是那样的莫名其妙。
即便后来他们寻了她道歉,身边朋友还说,“赶快原谅啊,他们都跟你道歉了……”,
那样理直气壮的拥泵,好像犯罪者的道歉多么纡尊降贵,不答应她就错了一般。
可是……凭什么呢?
-无法回到过去护住那个尚且懵懂脆弱的自己,是听晚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
(完)
_世间恶意从未停歇,祝愿每个人都能勇敢反抗,信念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