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道走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所有不新鲜的东西,不都是从新鲜开始的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跟她打着一样的狗主意,婉宁斜着眼睛盯着他,强调:“我肯定是不会跟你跑的啊”,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呢。
俩人现在身份特殊,一方不妥协便成不了,到最后,自然是谈崩了。
不过也不是一次两次,崩着崩着就习惯了,婉宁也不在意,而且她看得出来,元只不会真逼着她,就过过嘴瘾,顶多怀着点小期待。
此次谈话的不愉并未影响什么,一家三口还是该过过,在观中待了将近小半月,一直也没闲着,不是听道讲法就是去后山乱蹿,总体来说很是安逸。
但也不是全然完美,在即将分别的某天,婉宁心血来潮背个篓,领着扛杆的小暨白上山找蘑菇,当天夜里就出了事儿。
“你!你你你,就是你,别乱看······跟我走”。
元只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默默跟着来到一处潭边,婉宁突然摸到他身后,抬起脚:“下去吧······你!”。
“······”,推不动。
元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又回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潭,暗自叹息一声,跳了下去,没入水底的时候瞧去。
岸上的婉宁似乎很开心,咧开嘴到了耳后根,小声逼逼着什么:“······你现在是北朝送来的人质,得给我乖乖听话!”。
嘚瑟了好半晌,婉宁才摇摇晃晃离开:“······啊呀,好多小人”。
元只出了水面,几乎是不错眼的盯着她。
之后的婉宁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不让元只吃饭,把自己吃到一半的饼丢给他,目光幽幽的盯着他吃下。
还喜欢动不动抱个凳子到阳光底下翘着腿,兴致勃勃让表演,偶尔吹吹口哨,活像个小流氓。
当然,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小娘子动不动对他动手动脚,扬言要把他摁在床上这样那样,回回弄得人很难受却又半路放弃,自己睡得香香。
这样的情况生生持续了七八天,在被元只哄着喝下最后一碗药后,不大聪明的她才晃着脑袋悠悠转醒。
然而很快,她的表情就变得扭曲起来,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幼稚可笑的虐待事件,倒不是可怜对方,主要觉得有些丢人。
索性开启老本行,耍赖:“······你,我这是怎么了?”。
元只不说话,只一味看着她表演,表情似笑非笑,相当耐人寻味,婉宁本就心虚,被这样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更是虚了。
不太自然的别过脸:“······我不太记得了,许是,余毒未清?”。
说着还不忘捂着头,时不时啾对方一眼,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好随机应变。
元只剥开果仁喂给她,语气淡淡:“······嗯,不妨事,多喝几贴药就好了”。
婉宁也不知道他这是信还是没信,总觉着自己脑子不是那么好使了,吃饱靠着他就睡着了,嘴里嘟囔着:“下次不要再吃蘑菇”。
这会儿又下起雨,元只就一直抱着她在窗边,俯身碰了碰她的眉心,说:“好,不吃了”。
当年那段过往,到底是烙在了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