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春宫的时候,曦月坐在辇轿上闭着双眼,半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怀夕她们瞧出她情绪不高也都安安静静不打扰。
不想路过螽斯门的时侯被一堆的脏话污了耳朵:
“如今莲心姐姐可与我们不同了,淋了雨也是有人心疼的,都说太监会疼人,瞧瞧这镯子多富贵啊,一瞧就知道是王公公送的姐姐,
再说了,姐姐嫁给王公公,也省了生儿育女这桩苦楚,真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呀”。
曦月挥挥手示意她们靠近,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这福气这么好,那我就祝你也嫁一个公公,白头到老,此生不离”。
“我哪里能和姐姐比啊,只能看着姐姐和王公公无儿无女,清清静静相伴到老咯”。
“你!”。
终于说爽的阿箬被似乎有些不忍的青樱强行拽着要走,正巧赶上双喜高呼留人:
“皇贵妃娘娘驾到!”。
阿箬脸色大变,青樱更是觉得自己宫里人刚才言语粗鄙被听到,让她在曦月面前丢了脸面,身体有些僵硬的行礼: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曦月慢条斯理的下了辇,扫了眼她们,言语轻缓道:“宫中这般放肆喧哗,娴妃,你怎么说”。
青樱本就自觉难堪,现在被人这样高高在上的询问更觉压迫,心底的各种阴暗立马冒出,认为对方在故意找茬,下她脸面:
“阿箬言语有失,是臣妾教导不善,让娘娘见笑了,还请娘娘恕罪”。
曦月懒懒不说话,等着她的处置,阿箬见此赶紧求情:“奴婢无心的~奴婢······”,话没说完就被莲心打断,“无心也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可见私底下嘴又多坏”。
等了一会儿功夫,只两个丫头掰扯着,娴妃却背脊挺直没个准话,曦月微微侧身,懒得同她们再折腾:
“既然娴妃没个章程,那本宫便受累了,阿箬于螽斯门下搬弄口舌,言语恶毒不堪入耳,冒犯祖宗,无视宫规,
念其过往功劳,不深究罪责,便······罚跪于此三个时辰,至于娴妃,御下不言,纵奴生事,回宫抄写佛母经百遍”。
其实这样已经很轻了,板子没打,更未掌嘴,但青樱不觉得,她以为自己从皇贵妃手里抢来了大皇子的抚养权,好歹能让对方忌惮两分,不想还是一如当初府邸那样说罚就罚。
可阿箬是她的陪嫁,若真跪了,那败坏的可是她延禧宫的脸面,终于不再装哑巴,只是抬头满脸倨傲道:
“皇贵妃娘娘~阿箬纵使有错,可您这样,也未免太过了吧,且她是我宫里的人,怎么惩治也得是我说了算,还请娘娘能让我带回去自行管教”。
曦月转身上辇:“双喜,叮嘱人留下看着”。
双喜立马应下:“娘娘放心,一切交给奴才”。
曦月一行人渐行渐远,天空骤然降下空雷,阴风阵阵,徒留下承乾宫一小太监,以及眼中满是不服且夹杂着丝丝恨意的青樱,至于她刚才的话,并没人听到,或者说,没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