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有些不太相信,但他仔细的打量着江明浩,发现对方神态表情都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撒谎,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郑委员,我猜您肯定也很意外,我既然不是黑江市的人,怎么会知道黑江市的事,又为什么要主动汇报情况,是吧?”
郑华想要掌控局面,江明浩偏不给他机会。
如果郑华把这个话题岔过去,那之后就不好再重提这个话题,对于江明浩来说也不是坏事,如果郑华接下他这个茬,那么掌控局面的主动权就回到了江明浩手里。
郑华微微一愣,能跟他这么旗鼓相当对话的人并不多,遑论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郑华不得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我的确有这样的疑问。”
这个问题,郑华避无可避,只能接下来。
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一定要了解清楚,眼前这个小子,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只有探查清楚,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
“郑委员,实不相瞒,我虽然不是黑江市人,但我的亲姐姐却嫁到了黑江市,一年前,我姐姐家房前屋后的那片地被人看中,便要低价强行购买,我姐姐姐夫一家几口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个地方,离开了那里根本无处可去,他们说是买,但给的钱连买上一车砖头的钱都不够......”
江明浩满嘴胡话,他完全不怕郑华去查。
毕竟马六爷在黑江市横行霸道多年,类似的事情做的不计其数,特别是最近两年,他手上的人命多半也都是因为这个沾上的,上头安排人下去调查也是因为类似的事件。
郑华起初是面不改色的听着,但听到后来,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到一起。
“我姐姐家六口人,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十一二岁的孩子,因为这块地死的死伤的伤,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马六爷这个祸害若是不除,天理难容,黑江市的老百姓将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炼狱里,郑委员,这就是为什么我一个几乎没怎么去过黑江市的白沙人要进京告状,我是要替我的至亲之人讨个公道。”
郑华面露难色,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在郑华看来,这些事完全是可以用钱摆平的。
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日子过的上顿不接下顿,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能闭嘴。
“如果江同志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马六爷的确可恶,一旦查实是真的,我绝对不轻饶他,但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这件事牵扯甚多,等调查组到黑江市彻底调查之后,我一定给你个说法。”
郑华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掉江明浩,所以语气倒是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温和的多。
而江明浩也从郑华的言行神态里捕获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郑华和马六爷是通着的。
郑华不是一般人,做为纪委调查组的组长,称呼一个地痞为马六爷而不是马胜,本身就是很违和的,别人称呼马胜为马六爷都没有毛病,可郑华就是不可以。
还有,在自己没有正式开口之前,郑华明显是很戒备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怎么处理这件事的紧绷感,可等到他说完,郑华的状态反而松懈下来,连态度都变得温和起来。
这说明,这种事郑华心里早就有了对策,他预料的不错的话,黑江市那些受害者家属都已经被马六爷控制起来了,要么花钱摆平要么恐怖威胁,甚至拘禁起来,总之要在明面上让调查组的人抓不到证据。
“我相信郑委员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既然知道了郑华靠不住,江明浩便不打算在郑华身上再多做功夫,只是他该把这个着落点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