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俺凭啥信你说的啊?万一回头俺爹被你赶走了,你又反悔不让俺去那个啥合作社的,咋整?”
刘锐一定笃定了,只要有这个名额,他家肯定是他去。
“我说话向来算话,信不信随你们,我给你们半天的考虑时间,天黑之前,你们给我结果,过期不候!”
说完,江明浩扭头就走。
“小江,小江.......唉,这事整的.......老嫂子,俺先走了啊!走了!”
陈富贵哪好意思再留,忙不迭的追着江明浩出去了。
耿桂兰脑袋嗡嗡响。
刚才江明浩说的那些话她都听着了,可是脑袋却好像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靠着墙,头疼的要命。
“爹,你别装了!”
刘锐上前,一把掀开了刘玉成身上的被。
刘玉成腾的一下坐起来。
“混账玩应,你说,你刚才问那话啥意思?你还真想拿你爹换那个狗屁工?”
刘玉成瞪大眼珠子质问刘锐。
与此同时,眼睛在其他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身上扫了一遍。
“爹,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啊,啥叫拿你换工啊?你以前不总说要给俺在公社找个正经工作嘛,这都二年了,鸡吧毛都没有,现在机会来了,你又说话不算话了?”
刘锐撇撇嘴,语带不满的说道。
“你.......老大,你啥意思?”
老儿子本来就混不吝,说出这种话,刘玉成倒也不至于真的气成啥样,但老大不一样,老大最像他,干啥事心里有数,他都已经说过了,过两年就把这个家交给老大。
所以,刘板的意见最重要。
“爹......”
刘板还没说话,腰眼子又被媳妇拧了一把。
“爹,这在哪个生产队都一样,离了尖山咀,你不还是俺们爹嘛,你先搬走,等以后风声过了,俺们再把你接回来,中不?”
刘板轻轻嗓子说道。
刘玉成听罢,眼前一黑,差点撅倒在炕上。
“老......老二.......你也这个意思?”
老二平时沉默寡言,不太得刘玉成看重,但刘玉成知道刘锋比老大和老三更孝顺,所以,此时,老二成了他最后的希冀。
“爹,按理说这话不应该俺说,可咱家情况摆在这,甜甜小咱就不说了,宝乐可九岁了,正是上学的时候,以前咱们没这条件就不说了,可现在有这个条件了,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宝乐因为你没学上?当一辈子文盲?”
刘锋还没说话,就被媳妇一把拽到了后面。
“水芹,你少说两句,那毕竟是俺爹!”
“屁,刘锋,俺王水芹嫁进你家多少年了,你爹最看不上谁你心里没数吗?这个家爹准备给大哥,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平时有啥好东西爹都偷摸着给老三,你天天起早贪黑下地,谁心疼你了?
干的比牛多,吃的还不如家里的猪,你想窝囊一辈子俺不管,但俺不能让宝乐也跟你似的,一辈子被人家当牛做马!”
刘锋被媳妇的话戳到了痛处,耷拉着脑袋,也不吱声了。
“大哥,老三,你们表个态吧!咱爹这事到底咋整?”
老二媳妇掐着腰,看向大伯哥和小叔子。
“爹,你就是不为了俺们,也得为了几个娃着想,你就受点委屈,搬走吧!”
“就是啊爹,你都这个岁数了,再活还能活几天?俺才十九,日子长着呢,有了正经营生,俺也好找媳妇,你总不能为了自己舒服,就让俺打一辈子光棍吧?”
刘锐紧跟着刘板说道。
刘玉成脑袋一阵眩晕,用手撑着炕,终究也没抵住,砰的一头栽倒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