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没听明白江明浩的意思。
要荒田就算了,还不种粮,种啥急的,那全家口粮咋办?
“沙棘也是一种作物,准确的说算是一种野果,喜光,耐寒,耐酷热,耐风沙及干旱气候,特别适合在荒田上种,而且沙棘药用价值营养价值都很高,总而言之,我们用沙棘换粮,一亩沙棘最少能换三到四亩地的粮。”
最重要的是,江明浩需要一块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来随时观测和检查沙棘的生长情况。
他前世曾经查过资料,沙棘在国内真正开始被真正重视和普及应用,已经是九十年代末了,现在这个年代,沙棘还只是在荒山野岭长着的野生作物,除了骆驼、野驴等野生食草动物,几乎没有人会专门采摘食用。
学术界也几乎没有针对沙棘的研究,所以,他需要一个天然实验室来跟踪和试验。
苏大山把手里的烟丝放进烟嘴,闷着头,用灶膛里烧的只剩手指头长短的秸秆凑在烟嘴上点着了烟丝。
“俺还是那句话,这个家你说了算,你说的这些俺和你娘都不懂哩,但爹知道,你是个有大志气的人,早晚有一天要飞出尖山咀这个土窝窝。
俺和你娘帮不了你们大忙,但这点事俺们能支持哩!你就放心干吧!”
崔兰花重新把手里的线头捡起来,恢复了平静。
好像刚才的心惊心慌都是幻觉一般。
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明浩在亲生父母那里没有得到的关爱,在岳父岳母这边都得到了补偿。
他们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他!
江明浩又看向苏美秀。
苏美秀抿抿嘴,好看的眼睛中盛满了对江明浩的深情。
“爹娘都支持你,俺还能给你拖后腿哩?”
江明浩浑身被一股暖意包围,在寒冬腊月里,竟然有了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夜里,江明浩点着蜡,把陈军的方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咋说呢,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但本身江明浩也并没有指望陈军真的能够拿出什么像样儿的方案来,他从始至终要的都是陈军的态度。
这些东西江明浩心里早有成算,不过为了照顾一下陈军的自尊心和积极性,江明浩没有将方案全盘否定,而是将其中并不能影响整体发展的部分做了保留。
第二天一早,江明浩就到了大队部。
陈军昨天没回去,和陈富贵爷俩在大队部凑合了一宿。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爷俩心情都很激动,不知不觉的聊到了鸡鸣时分。
江明浩进来的时候,爷俩还没起来。
“诶哟,这可丢了大人哩!”
听到脚步声,陈富贵一骨碌爬起来,透过窗户看到走进来的江明浩,老脸臊红。
他都多少年没褟过被窝子哩,还被个后生给堵住哩!
陈富贵着急忙慌的起来,睡在另外一边的陈军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他活了二十多年,加在一起跟爹说的话也没有昨天多,所以,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比第一次在部队参加演戏还要激动。
“爹,有人来哩?”
“快起来,小江来哩!”
陈富贵话音刚落,陈军立刻一个鲤鱼打挺。
然后下一秒,临时用板凳和板子搭的床铺划拉一声散架了。
江明浩进屋的时候,陈军正坐在一摊乱七八糟的被单褥单里尴尬的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