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你不该来。”重岳沉声道。
“我没想来。”
左宣辽指尖轻轻摩挲手中玉坠,问道:“你还记得她吗?”
重岳顺着左宣辽的话语凝视那枚玉坠,过往种种记忆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却被他强行镇压回去。
“原来这枚玉坠是你的手笔,你竟然在当年就已经落子。”
重岳皱眉道:“但你现在又是何意?你应当知晓左兄的身份,占据他的身体除了让矛盾激化,不会对你的布局有半分益处。”
左宣辽,或者说望,苦笑一下,举着空荡荡的茶杯忧伤道:“我的棋盘子都被人掀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齐言那个家伙自顾自就开始在我的棋盘上做安排了,但以如今这片大地的局势,我若是继续固执下去,又显得自己过于小家子气了。”
“什么意思?”重岳一时间竟有些听不懂。
望缓缓道:“我附身在左将军身上,甚至是他自己亲口提出来的,此举并无太多深意,只是想要借你之口,帮我跟太傅转达一句话。
我与他的对弈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开始作弊了,事成之后,齐言会亲自出手达成我的愿望。”
说完,望没给重岳再次开口的机会,他手中黑色玉坠上浮现点点黑色雾气。
眨眼间,原本纯黑色的玉坠便褪去色彩,化为一枚结晶温润的白玉吊坠。
左宣辽脑袋轻轻点动一下,重新稳住身形后,已然恢复平日的神态。
“左兄,你没事吧?”重岳关切道。
左宣辽揉了揉眉心,苦涩道:
“无碍,只是这种感觉真的算不上好,但更不好的却是齐言如今态度。”
魏彦吾皱了皱眉,坐在担架上凝声问道:
“齐言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邀请我加入山海众。”左宣辽苦笑,“不是之前那个山海众,是他鼓捣出来的新山海众。”
“害!”
听到这个答案,魏彦吾直接躺平。
他看左宣辽的表情,还以为齐言干什么了,结果只是正常发挥。
结果刚躺下一秒,魏彦吾腰上就按了弹簧似的重新坐起来:
“连你他都邀请了,为什么不要请我,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左宣辽拱手道:“魏公,此话差矣,他不邀请你,可能是单纯认为你没有用处呢。”
魏彦吾:“……”
我谢谢你啊!
翻了个白眼,魏彦吾生着闷气重新躺回去。
结果他后背刚一接触到担架,左宣辽再次开口:
“说回正事,齐言这次态度确实古怪,他口中这个新山海众,似乎在想我透露一些事情。
我竟然从齐言的玩笑间感受到风雨欲来的紧迫感,他甚至已经邀请太傅加入新山海众,并极其自信太傅会与望摒弃前嫌,共同加入他的麾下。”
“太傅也加入了?”
魏彦吾再次坐起。
只是这一次,他本就受伤的腰终于开始罢工,营帐内所有人都听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紧接着魏彦吾直吸冷气重新躺了回去。
左宣辽和重岳看着魏彦吾,良久无语。
最后左宣辽看向重岳,就准备跟重岳讲一下家里遭狗的事情。
不等他开口,营帐外突然快步走进来一名将士,朗声汇报道:
“将军,太傅的队伍抵达玉门外了!”
左宣辽到嘴边的话止住,起身准备与重岳一同前往入城关卡迎接太傅。
魏彦吾从担架上颤颤巍巍抬起手,示意影卫搀扶自己。
这一次,他是没有半点演戏的成分,是真的腰疼到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