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竟是和郑媗一模一样。
只是与郑媗琥珀色的瞳孔不同,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黑黝黝的墨色。
许是再过不久自己也要做爸爸了,霍缙川冷硬的心倏然软下来。
对着郑骅招手,“小家伙,过来。”
郑骅懵懂无知地走过去,黑漆漆的大眼睛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
其实,他是对霍缙川的眼睛好奇。
是他从未见过的绿色。
霍缙川跟他大眼瞪小眼,良久后突然笑了,“脾性还真是像极了你姑姑。”
如出一辙的大胆。
沉默片刻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样包裹严实的东西,想来是珍之爱之。
打开一看,赫然是在港城时霍缙川送给郑媗、后来被她遗弃的镂空玉蝶。
那日之后,便一直保存在他这里。
霍缙川指腹抚摸着,忍不住垂眸苦笑,眸色复杂地戴在了郑骅的脖子上。
薄唇吐出一句话,就收回了目光。
“把他交给郑媗吧。”
斯蒂文惊诧地看着心无旁骛浏览文件的霍缙川,又低头俯视着地上的小萝卜丁,视线不自觉移到他脖间的项链上。
双眸闪烁。
家主想交给郑小姐的,是他,还是它?
“是。”
斯蒂文终究没多说些什么,抱起正在把玩玉蝶吊坠的郑骅,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走向另一个方向。
郑媗怀胎三月,胎儿过分康健。
上次也只是有惊无险。
她被带回霍顿庄园休养,监视她的人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所幸,她也没什么精力,嗜睡、疲倦、乏力,笼罩着她,她实在折腾不动。
这两日,都安分地卧床养胎。
“郑小姐。”
斯蒂文在外面敲门,郑媗听见了也只是讽刺地扯扯唇瓣,根本懒得理他。
还想她怎么样!
又来传他主人的话,拿她在乎的人来威胁她,勒令她好好养胎,生下孽种?
还真是霍缙川的一条好狗!
不过,她的意见重要吗?
敲门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主义,她应与不应,房门都只会按照他们的意愿打开,又何必来假模假样!
不出她所料,门开了。
郑媗还保持着靠坐在床上的姿势,脖子都没有动一下,静静地望着窗外。
空气过分安静。
忽轻忽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的几不可闻,走路笨重的很,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郑媗刚想躺下,钻进被子,盖住脑袋,就听见幼童迟疑稚嫩的小奶音。
“姑……姑……”
这是……骅骅?!
郑媗猛地转过头,只一眼,娇躯僵硬,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凉了。
他们当真无耻之尤!
大抵是终于见到了姑姑,郑骅高兴地手舞足蹈,吭哧吭哧地往床上爬。
“姑姑!姑姑!”
郑媗眼角泛酸,喉咙哽咽,嗓音艰涩,身体前倾,对着摇摇晃晃的小人伸出手。
“来,姑姑抱。”
郑骅兴奋地窝进了郑媗的怀里,露出满嘴的小奶牙,终于找到香香的姑姑了。
他好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