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心里空落落的,不该是这样,这样不对。
他跟林澜异国领证时,林澜又是激动又是娇羞,甚至还有些忐忑,以致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反常。
绝非郑媗这样的事不关己。
郑钧脸色灰败,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声音沙哑,甚至有轻微的颤抖:“你是不是用我,跟他们做了交易?”
那天,郑泰安通知过他,会撤了他的ceo职位,将他委派到南非,三年都不得回国。
以他对郑泰安的了解,在事情没有十拿九稳之前,他是不可能对外透露的。
但是,直到现在,撤销他职位和委派南非的通知迟迟都没有下来。
只能说,郑泰安已经收回对他的职位调动了。
那么,到底是谁让他收回成命的?
偏在此时,寰宇和郑氏联姻的消息出现的这么巧。
巧合到让他都无法不心生疑虑。
他心里确定以及肯定,这其中绝对有郑媗的努力。
很久很久,只听见郑媗的沉默和自己清浅的呼吸声,郑媗平淡地开口。
“哥,你很清楚,我对顾时宴旧情难忘,始终难以狠下心肠,而他又犯下那样的错,我和他此生再无可能。”
“顾时宴是个难缠的,我不想和他再纠缠不清,所以我必须狠下心,彻底断了他的希望,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纪遇深是我的不二选择,他有不输顾时宴的背景,而且纪家在海市,一切都恰到好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至于你的事情,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既然是以利益为基础的婚姻,就要把价值发挥到最大。”
“哥,你知道的,我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从来不愿意吃亏。”
“反正他都会满足我,为什么不贪婪一点呢?”
不!贪婪的从来不是你!
是我们一直在亏欠你,欠你太多太多了。
郑钧眼尖沁出了眼泪,哭得情难自已,却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肯哭出声来。
他的妹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安慰他,只是为了减轻他的负罪感。
可是,他却只能骗自己,把她说的当作真相,不敢深究,唯恐戳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触即破的自尊心。
她总是这样懂事,把一切悲伤都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在寂静的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郑媗淡漠的声音还在继续,“哥,你没必要自责,更不用有负罪感,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有信心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段旅程。”
只有还可以选择,永远都走不到末路。
郑钧声音沙哑:“媗媗,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目标明确、善于规划的最优秀最漂亮的女孩。”
郑媗那边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夸起人来,怪腻歪人的。”
兄妹俩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挂了电话。
期间,郑媗没有提及任何希望他去家宴的要求,只希望他保重身体。
可是,郑钧已有决断。
君悦饭店,他必须去。
他要让纪家人知道,哪怕没有郑泰安,他也会是郑媗永远的靠山。
谁都不能欺负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