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明和尚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此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着急。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他好似在眼前的人身上看到了希望,改变这一切的希望。
孔儒听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却是嘭嘭嘭直跳。
“不,不凡道友,为什么说这些啊,我是,我是要死了吗?怎么你老让我活下去啊?”
“不凡道友?”
“不凡道友!?你怎么又晕了?”
孔儒一脸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没由来的。
糊里糊涂,完全弄不清楚的。
“到底是怎么了啊。”
孔儒张了张口,再抬头时,却见那天色却又忽的云开雾散,所有的阴沉都在刹那之间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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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借着吴道子的笔,勾勒了一副又一副的丹青画作。
吴道子时而给予评价,说道:“丹青一道,道友之前少有接触,但落笔却颇具灵气,道友若专心此道,假以时日,定能落笔为真。”
陈长生看着面前的画,自知这是吴道子的夸赞之言,总是会略去不好的地方,他道:“陈某差的太远了。”
吴道子笑了笑也没应话。
陈长生的话其实也没错,的确差的很远。
但是吴道子也没有说错,陈长生的画的确颇具灵气,这是许多步入丹青一道的人未曾有的东西,就连吴道子也在长久的岁月累积之下,失去了这些了灵气。
但陈长生的画作也很明显,他笔下的画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为了画而画,他的思绪不在这画里面,而在别的地方。
陈长生转头看去,问道:“吴道友近来可有思绪,那红花之山,还是画不出来吗?”
吴道子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未有进展,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陈长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了那红花漫山,还有那盘踞于山巅的神蛟。
陈长生也好奇,怎样的一幅画作才能将这座山那一尊蛟龙,以及眼前那若隐若现的雾气呈现在一起。
远看为全,近观为雾。
一幅画,如何能同时呈现近与远两个不同的场景呢。
陈长生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他想不清这里面的道理。
当他看向吴道子。
见吴道子看向那一副山水时,他的眼中是沉醉与迷恋,是那种不管看了多少遍,都看不腻的神情。
陈长生恍惚间回过神来,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笔。
好像明白了过来。
或许这就是自己无法做到像吴道子那样画假为真的原因。
他没有吴道子那样钟爱于丹青之术。
他陈长生始终在想,自己所见所闻的一切,都只会随着岁月化作过往云烟,而在吴道子的眼中,世间的一切,都是值得在意的,落在纸上,更不会随着岁月消散而去,他始终记得这里是什么模样,就算最后这里变得不同了,他一样也不会忘记。
但陈长生却会,他会忘记。
这世间的一切都在催促着陈长生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连同着的,也让他忘记了许多地方,许多人,他一直都在忘记。
二人就好似两种不一样的人。
陈长生记不住,所以,他画不出。
他始终无法达到吴道子的高度,尽管他的画的确颇具灵气。
陈长生想通了一切,忽然之间又觉得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