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阳光被完全遮挡住,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可透。
宣平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瞬间被浓重的阴影笼罩,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通身弥漫着刺骨的寒凉,那股寒意似是能穿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吴氏六神无主地看着夫君,眼中满是惊慌,声音颤抖:“世子爷,这可怎么办啊?”
若是皇太后袖手旁观,不仅婆母安危难断,恐怕世子爷也是凶多吉少……
谢永安低头猛咳几声,那声音仿佛五脏六腑就要移位了一般。
他恨恨地说道:“以往只敢在背地里说宣平侯府后继无人……眼下,怕是想着攀谢翳尘那个杂种的高枝吧!”
一句话说的艰难,和要断气了一样。
吴氏手中帕子捂在他嘴上,左右看了两眼,小心翼翼地说:“夫君这话在家中说说也就算了,宫里头到处有锦衣卫的人。被……被那位听了去,可怎么是好!”
谢永安一把推开她,一张脸苍白中泛着青色,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扭曲,宛如恶鬼一般。
他怒视着吴氏,低声吼道:“还不是你的肚子不争气,这些年侯府给你吃了多少补药,连一男半女都生不出来!”
宫门另一侧的汪全,对谢永安和吴氏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紧闭的宫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能走到慈宁宫门前,却是连这道门槛都不敢迈进来,皇太后救你们一家废物做什么!
皇太后靠坐在罗汉床上,见汪全进来后问他:“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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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全走上前去,跪在主子的脚边,在她小腿上轻捶,开口回道:
“……奴才告诉世子爷,您近些时日都不见外人。”又把谢永安和吴氏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主子听。
皇太后听后没有太多惊讶表情,冷笑了声:“慈母多败儿!”
汪全想到什么,低声问道:“主子,宣平侯世子虽是递了帖子,可是您也没有给过回应……他们夫妻俩是怎么进来后宫的呢?”
毕竟如今皇太后和淑太妃所生活的殿宇,与先帝在时的后宫大有不同。若要前往拜访她们,过程还要更加繁琐一些。
皇太后换了个姿势靠在那里:“前朝后宫眼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咱们呐,关上门等着看戏就好了!”
宣平侯府的马车从宫里出来后,返回侯府时,路过春熙路的茗香阁。
茗香阁曾经是周家的产业,周家人被斩首后,茗香阁不仅没有关门大吉,依然是春熙路生意最好的茶楼。
很多人都猜测,眼下这茗香阁的主人,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秦朗秦大人。
自古以来,圣上让臣子去罪臣家中抄家,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给臣子一定的“好处”。
而赵旭党派落网伏法之后,负责抄家的,并不是侦办此案的大理寺,而是直接授命圣上的锦衣卫。
这也是大家如此猜测的原因,也使得茗香阁比之以往生意更好。
蒋南怀同工部同僚坐在一楼僻静处,国丧期间不能寻酒作乐,喝茶的贵人们说起话来,也斯文了很多。
此时,茶楼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温暖的气息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带着宣平侯府标识的青帷马车,从外面驶过时,有人开口说:“这是连续第五日,宣平侯世子从宫里的方向出来了。”
他对面之人压低声音:“若我是谢永安,就主动让出世子之位,也许方能保长宁郡主周全。”
蒋南怀身旁同僚摇摇头,“非也,非也。”他看向蒋南怀问道:“小公爷,若是你的弟弟们要你世袭罔替的爵位,你会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