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亦如五年前这般古道热肠。”蒋南笙面上淡然一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
陈正德笑着说:“我人远在辽东,还没机会恭贺蒋五爷新婚之喜。”
“无妨。”蒋南笙缓声道:“陈大人娶亲纳妾,山高路远的,我也没有那个机会送上贺礼。”
听闻他的这句话,陈正德不由自主昂首挺胸,似是炫耀一般,“五年时间,我家中妻妾为我生了八个子女……蒋五爷却是要明年才能喜获麟儿,满月酒怕是又要无缘了。”
蒋南笙平时话不多,也不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此时却是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开口说:“听闻宁远城时不时遭受外敌侵犯,白日里公务如此繁忙,陈大人夜晚都是不睡的吗?”
此时,黄通匆匆走来,躬身说:“蒋大人,皇上请您过去。”
蒋南笙颔首,回头拱手对陈正德说:“皇上在催,就不能陪陈大人说话了。”
他的神情一派温文尔雅、端方自持,好似刚刚那番话不是出自他之口一般。
陈正德看着蒋南笙的背影,原地站了一会儿。
蒋五爷的官位并不比他低,虽然定国公府的世子爷不是他,但他毕竟是国公爷和现国公夫人唯一的嫡子。
而且以眼下的情况看,有宫里的淑贵妃在,还有势头正猛的郑家,蒋南笙的官运前途不可限量。
五年过去了,蒋南笙依然是盛京城他们这一代人的翘楚,没有其他人可以与之相比。
“陈三爷。”
听到有人唤他,陈正德从思绪中抽离,看到不远处的二皇子赵旭。
他拱手说道:“二皇子。”
赵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刚刚在上书房同几个皇弟研习兵法,得知陈大人在南书房,他们都想听听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和风驰电掣,不知陈大人可有时间?”
陈正德有些迟疑,他知晓郑家的郑开承在给皇子们授课,但那是在圣上的授意之下。
反之,若是没有圣上的旨意而私自教导皇子,不仅会引起圣上的猜忌,还会激发起皇子中的矛盾。
在圣上没有发现之前,就有可能会被御史台参上一本。
他记得,蒋南笙的四哥就是监察御史。
“二皇子,不若您向圣上请示过后,臣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正德道。
赵旭面色不改,好像刚刚的话只是一句玩笑,仅仅是试探一般,面上笑得春风和煦:
“五年不见,陈大人行事作风变得严谨,可见辽东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陈正德拱手告辞前说了句,“听闻沈家能翻案,是蒋五爷一手促成的。沈家小姐这些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赵旭看着陈正德的背影一张脸铁青。
外人都道陈家三爷毅然参军,是为了忠心报国。
他却是清楚的很,陈正德不过是一个常年被蒋南笙踩在脚下,嫉妒愤恨而不得志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