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还是冬日暖阳,此刻天空变得阴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穿梭在庭院之间,吹得树上的枯枝沙沙作响。
缘缘堂西次间内,气氛剑拔弩张。
一听到要找蒋五爷回来,并且还不允许出这个院子,王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手中拿着手绢,紧紧地按在小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眉头紧皱看向顾瑾初问道:“五弟妹,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真被关在缘缘堂,她这个世子夫人日后还如何在定国公府御下,威严何在?
顾瑾初在白芍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走到临窗大炕边坐下。
她那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同样没有一丝笑纹,目光平静地看着王氏,缓缓说道:“是你们主动说说今日来缘缘堂抱着什么目的呢,还是说,等五爷回来,让他亲自问你们?”
白芷拿着药箱走到王氏姐妹身旁,王语然却突然一脚踢翻了她的药箱,满脸怒容,大声叫嚷:
“躲开!她不过是个贱婢,能会疗什么伤?我父亲可是工部尚书,当朝正二品大员!顾瑾初你不过空有个县主的名头,竟然敢这般欺辱我!”
吼完她转头看向王氏,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拉着王氏的衣袖,语气中带着命令:
“长姐,你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将来的国公夫人。区区一个缘缘堂,难道还要受制于别人吗?”
王语然越说越激动,那受伤的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又渗出血来,她却仿若未觉:
“我是你妹妹,我如今被这个畜生咬伤了,你快点让人把这个畜生抓起来。还有那个说风凉话的李氏,和目中无人的顾瑾初,让她们全部都跪在我身前,给我赔罪!”
顾瑾初听闻目光中透着一丝不屑,“世子夫人的妹妹是脑子有病,白芷你回来吧,这个你确实看不了。”
白芷应诺,双手捧着裂开的药箱,回到顾瑾初身边轻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顾瑾初轻抚了一下小腹,感觉到身子没有异样的感觉,微微摇了摇头,“无事。”
那只咬人的畜生此时正乖巧地趴在顾瑾初怀中,王氏带过来的下人,见此情形,都不自觉地凑到了她们姐妹的身后。
王氏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即便心中恼怒,不笑的时候,身上仍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
她见两条绣帕按在小妹的伤口上,不再有血迹溢出来,这才稍稍放下大半颗心。
“我们走。”王氏拉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妹妹,转身打算离开。
她经过李氏身旁,没有错过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她提前安排好,今日这场闹剧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氏,轻飘飘地说:“三弟妹,管好你的这张嘴,不然,下一次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才走出去几步,王氏和王语然就被缘缘堂的丫环婆子们挡在了院子中。
王氏转过头,怒视着身后的顾瑾初,提高了音量说道:“五弟妹,眼下我小妹受伤了,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你一定要这般的咄咄逼人吗?”
王语然托着疼痛不已的手,面色惨白如纸:“长姐,咱们便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顾瑾初还能打杀了我们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环手里端着个东西,一路小跑着来到顾瑾初身旁,嘴里喊道:“夫人,奴婢把鞭子给您拿来了……”
松涛苑的外书房,倒是另一番景象。
蒋南笙来到的时候,几个兄长正坐在椅子中喝茶。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显得有些安静,仿佛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专门为了等他一般。
世子爷放下手中茶杯,削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咳了一声:“小五来了。”
朝着身着鹅黄色交领袄裙的丫环吩咐道:“给五爷上茶。”
那丫环婷婷袅袅地走过来,放下茶盏的同时,还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香风。
蒋南笙看向坐在太师椅中的长兄,拱手行礼问道:“今日几位兄长齐聚,可是有什么事情商议?”
蒋南义看向最小的弟弟,他是第一个到的,大哥的意思虽没有明着说,他却也能明白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