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顾瑾初身旁小声说:“刚刚过卯时,时间充裕您不要担心。”话是这么说,还是在旁服侍她喝下半碗牛乳粥。
暖烘烘的流食进到胃里,顾瑾初瞬间感觉恢复了些气力。
干哑的喉咙也变得舒服许多,抬手摇摇头,示意大丫环不需要上太过浓重的妆容。
白芍便把妆粉重新放回妆龛盒子里,“五老爷卯时便起了,听玄涟说五老爷每日雷打不动的都会去练拳。”
听得顾瑾初微蹙了下眉,看着铜镜中的大丫环,“五老爷?”
问完才想起来,这个五老爷是谁。
说到蒋南笙,白芍忍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字不落的告诉顾瑾初。
尤其是那两个丫环,看起来来头不小,在蒋家下人中也是养尊处优的。
顾瑾初点点头,蒋南笙房里没有姨娘,更是通房也不曾有过,等给长辈们奉茶见礼后,再见院子里的下人也不迟。
等她装扮好从内室出来,见蒋南笙正靠在窗边拔步床上看书。
绯色的杭绸直缀衬得他愈发面冠如玉。
听到脚步声蒋南笙抬起头,只见她身着大红如意云纹长衣,织金马面裙。头发梳了个挑心髻,簪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香瓜簪,双耳戴着金镶砂石耳铛。
他认出来了,她今日佩戴的首饰,全部都是她行及笄礼前一日,他所送的那些。
顾瑾初走到他身前,浅笑问他:“好看吗?”
蒋南笙放下手中的书,拉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抬眸在她面上打量。
顾瑾初没有躲闪,任由他这样直白的看着。
上一世她听了坊间的那些传闻,在大婚后第一日行奉茶礼时,把自己打扮得超出她这个年纪的老气横秋。
她知晓自己五官明艳,今日只浅浅上了一层妆粉,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清透。
服饰上舍弃繁琐制式,端庄大气中又带着她这个年纪的朝气。
蒋南笙眼底的笑意,让他双眸如黑曜石般璀璨,唇边的笑纹加深,点头道:“好看。”
她梳着妇人发髻,明艳的脸被身上衣衫衬得愈发的娇艳,肌肤胜雪,眸光潋滟......虽还带着些稚嫩,却是足够端庄持重。
只是......他摩挲了下她的掌心,低声问她:“会不会穿的太过多了些?”
顾瑾初抽回在他掌中的嫩白小手,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她在长衣里面加了一层立领中衣,才能让脖颈的痕迹不展露于外人眼前。
蒋南笙了然,自知理亏,搂着她的腰俯身亲在她耳侧。
“都是为夫的错,下次一定听你的。”
顾瑾初抬手拍了下腰间大掌,耳侧颈边染上抹红晕。
丫环婆子们都在,他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蒋南笙在她身后低低笑了两声。
真好,记忆中那个鲜活,笑容明媚的女孩儿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