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眼就到,这一日用过晚膳后,秦狄一边看着书,一边品着舒颜刚刚煮好的香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范老挑帘而入。
“公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范老轻声说道。
秦狄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舒颜见状,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天色已晚,公子还要外出吗?”
“去看个朋友,你先去歇息吧。”
他并没有说太多,眼下谋划的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舒颜透露过,也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外面天寒,公子还是多穿件衣裳吧!”
见他没有多说,舒颜也并未多问。转身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裘衣,为他披在了肩上。
面对舒颜细致入微的体贴,浮现出一抹笑意,叮嘱道:“今夜我可能不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管待在府内便是,最晚明日正午,我便会回来。”
秦狄带着范老朝门口走去,就在他的脚要迈出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微微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舒颜。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话语和情感。
少顷,他再次张开嘴唇,声音低沉的说道:“倘若我明日未回,自有人护送你返回辽源与你弟弟团聚。”
听到这句话,舒颜的心猛地一颤,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秦狄的身影,脑袋里一片茫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等她回过神时,秦狄已然转身离去。脚下快步追到门口,院子里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寂静。舒颜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秦狄刚才所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秦狄此去究竟面临怎样的危险,但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色如墨一般渐渐深沉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神秘的黑纱所笼罩。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正在那已经被行人踩踏得十分坚实的雪地上缓缓地行驶着。
马车之外,寒冷的夜风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嘶吼着,无情的席卷过这片冰天雪地。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屋顶细小的雪花和冰晶,肆意地扑打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风似乎想要穿透一切阻碍,将所有的温暖都吞噬殆尽。
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笼罩,既不见那皎洁的明月洒下银辉,也没有如絮般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荡。以往那璀璨的满天星斗不见了踪影,就连那浩瀚无垠宛如银色飘带般横亘于天际的银河,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苍穹就像是一个巨大而深邃的黑洞,将所有的光芒都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时间并不算晚,如果换做夏令时节,此刻也不过是太阳刚刚落山而已。只是塞北的冬令时节,天黑的比较早。尤其是早晚温差有极大悬殊,天黑后温度骤降,街上自然也就没有了行人。
时间其实还算不上很晚,若是夏令时节,现在顶多也就是太阳才刚刚西沉落山罢了。然而冬令时节与夏令不同,这个季节天黑得特别早。
不仅如此,早晚之间的温差还有着极大的悬殊差距,夜幕一旦降临,气温便会急剧下降。虽然这里没有宵禁的说法,但因为这样的特殊天气,若非人命关天的大事,没人愿意冒险外出!街道上自然而然的就很少能够看到有行人身影。
冷风呼啸着吹过空荡荡的街巷,卷起一些细碎的雪花和尘土,更增添了几分萧瑟和冷清之感。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马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范老那略显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车窗外清晰地响了起来:“公子,阿史那府邸到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话语,秦狄深吸口气,从车内走了出来。
就在他刚刚踏出车厢的时候,一阵刺骨的凛冽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尽管他已经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无法完全抵挡这股寒冷的侵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如刀割般的冷风瞬间穿透了层层衣物,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汗毛也都因为这股寒意而根根竖起。
秦狄定了定神,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迈步向府门走去。
早有人将大门敲开,门口的家丁已经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将他迎了进去。
进入大门没走多远,管家便迎了出来,几句简单的寒暄过后,引着他们穿过庭院,径直来到后堂那间破败的像是柴房一样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