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水中,与水融为一体。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朕不管秦宸对你做了什么样的安排,看在今日之功,朕不会追究他的任何责任,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后,秦狄迈步离去,只留下舒颜一人呆呆愣在原地。
早在舒颜主动请缨去劝降楚尺时,秦狄就隐约感觉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而他只是选择了将计就计而已,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占据了隘口。
若是旁人如此串通敌军,必定是死路一条。秦狄却没打算处置舒颜,不管怎么说,这其中也有一份她的功劳。
他也想知道,舒颜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说服的楚尺。现在楚尺已死,死无对证,想要搞清楚其中的缘由,只有一个办法。严刑拷打绝对是不行,只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屋内的舒颜目光空洞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绝望。她明白,自己已经错过了最有利的时机。正如秦狄说的那样,今日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皇帝的话语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感到无比的讽刺。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皇帝并没有立刻处死她,也许这也是一个新的机会。
想到这些,舒颜缓缓回过神来,望着地上摔碎的玉簪,双手再次紧握,狠狠打在水面。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甘不满,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这一觉秦狄睡得是相当舒服,翌日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经过天子卫队和锦衣卫紧锣密鼓的安排,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对隘口的守将做了一个全面的清洗。凡是楚尺的铁杆粉丝,被连夜处决。守军的所有守将,全部换成了天子卫队里挑选的忠勇之士。
至于那些真心归降大汉的守将们,则成为了他们接管大军过渡的副手。有些熟悉的面孔存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抵消兵士们的惶恐和内心的抗拒。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秦狄,对范老连夜做出的安排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兵力增加三万多人,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粮草辎重。更重要的是交州和益州的道路打通,让他在这里的战场上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权。
早膳之后,秦狄翻看着范老整理出来的那些情报,神色再次变得深沉起来。
原以为占据隘口会是一件好事,但是看到手中情报,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据此三百里外的益州一座城池,最近集结了将近八万兵士,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前往交州,与自己一战。另外郴州方向也派出了精锐铁骑,马不停蹄的前往交州。人数多少暂时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郴州郑源孝派兵的目的,必定也是奔着自己而来。
即便郴州派来的敌军暂时无法抵达,益州再加上突厥南下的十万大军,以及交州边境那些康渊怊麾下的守军,这些人加在一起,保守估计二十万人。
虽然兵不血刃的将隘口三万大军纳入麾下,但经过他们的了解,这些人多为老弱病残,战斗力根本就不值一提。三万兵士真的就只是一个用来唬人的数字而已,真正能作战的,仅有三千人。
倒也不难理解,益州和交州本就是同盟,无需重兵把守在隘口。隘口这所谓的三万人,仅仅是他们得知秦狄出现在交州后,临时招募的百姓。益州的大部分精锐,早在两个月前就被褚煦调动南下,与李存孝部对战。
搞清楚这些详细情况后,秦狄如坠冰窟,脸都绿了。
目前他所能调动的兵力,屈指可数。自从进入交州后,他确实招揽了几万交州兵士。襄城的大军有些战力,已经被孙乾带走,现在双方消息中断,无法获知他们的情况。郑千郑万两兄弟在藁城附近征战,算上归降的敌军,手中兵力目前也只有五万人。
襄城的驻守和登陆时港口的驻守,共计一万人,这些人跟随狄青上庸北上而来,只有他们驻守,秦狄才会放心征战。尤其是港口,数十艘战船还停泊在那里,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港口俘虏的那些兵士,其中被陈大彬带走几千,然后又调拨了一万多人到秦宸麾下。所以,秦狄目前真正可以直接调动的兵力,而且具备战斗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卒,只有一万余人。这其中包含了天子卫队,锦衣卫和隘口归降兵士。
至于隘口剩余的那两万多名兵士,让他们征战无疑是妥妥的炮灰。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很多人连铠甲都没有,更别说武器兵刃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虚张声势,除此之外就是为隘口真正的守军,做些苦力,打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