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狄心中虽有慌乱,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陛下,草民有一计划,不知是否可行。”
“司徒家主请讲。”
得到皇帝的示意,司徒依昆神情变得凝重,开口道:“草民可再入郴州,杀了郑源孝,彻底铲除后患。”
“你是说暗杀?”
秦狄看向司徒依昆,只见他轻点头道:“草民以为,杀了郑源孝郴州必乱,他们的这个计划就会被拖延,甚至功亏一篑。”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秦狄却又另外的想法。即便他们想走海路,也未必会是郑源孝亲自率军南下。所以他的死活与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关系,但关系不会太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恐怕交州和益州也参与其中了,单杀一个郑源孝,根本就无济于事。
“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是乱臣贼子,朕要正大光明的将其抓回京都受审。就这么杀他,太便宜他了。”
听到皇帝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司徒依昆也不再多言。他知道皇帝的处事方法,与江湖人的快意恩仇有很大区别。
正如他想的这般,秦狄要的就是以儆效尤,警示文武百官。背叛朝廷,不是一死就能了之的事情。
“司徒家主才国事奔波,一路辛苦,先好好歇息吧。对了,两位公子和你司徒家的老祖司徒冷都在京都,你们可在京都团聚。”
司徒依昆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老祖会露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急忙起身,跪倒在地道:“司徒依昆叩谢皇帝隆恩,草民先行告退。”
他离开后,秦狄端起桌上茶杯,望着里面的茶叶若有所思。
“备车,去一趟张琛的府上。”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迈步朝外面走去。
都护府后院的一间房门前,有人将司徒依昆带到了这里后转身离去。得知面前这间房子便是他两个儿子在京都的栖身之地,司徒依昆长舒口气。
别看他往日对两个儿子的要求严苛,只能说他是一位慈父。家中多吃些苦,在江湖中也好少遭罪。两年多未见,要说一点都思念他们,纯属骗人。
望着窗户上映射的亮光,里面隐约有说话声传来,侧耳凝听,正是司徒耀安和司徒耀邦的声音。按捺着内心的喜悦,迈步上前。
“当当当。”
抬手轻叩房门的声音响起,里面传来轻缓脚步声。
“吱呀”
房门被人从里面拽开,屋里的微弱亮光打在司徒依昆的脸上。
“嘶…父亲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门外出现的男人,司徒耀邦面露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
“孩儿见过父亲。”
反应过来的司徒耀邦当即跪倒在地,跪拜许久未见的老父亲。
听到门口的动静,司徒耀安快步飞身上前,一眼就看到了站立在门外的熟悉身影。抑制着内心的兴奋,跪倒在地。
“孩儿见过父亲。”
看到跪在面前的两个儿子,司徒依昆那些严峻的脸终于闪露出笑意,迈步跨过门槛,俯身将两人搀扶起来。
“快快起来,让为父好好看看你们。”
“父亲快请进,孩儿为您奉茶。”
两人将司徒依昆迎到屋内,看他落座后,急忙奉上茶水。
“好啊,几年未见,你们兄弟二人愈发稳重了,看来这几年的磨砺,让你们成熟了许多。这几年你兄弟二人,怕是吃了许多苦头吧,”
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改变,司徒依昆心中甚是欣喜。
“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为国效力,守一方百姓安宁,这便是父亲时常教导孩儿的大义。不瞒父亲,我与耀安追随陛下的这三年,经历与见识增长许多。”
兄长说完,耀邦随声附和道:“是啊。爹,您是不知道,短短三年的经历,当真是惊心动魄,孩儿的前半生,从未如此多彩。天下之大,汉境之辽阔,远超孩儿的想象。”
“你们能有今日,也不枉费为父的一片苦心。为父听皇帝提及,老祖也在京都,可有此事?他人又在何处?”
看到两个儿子也就安心了,见他们安然无恙,司徒依昆便开始询问司徒冷的所在。
经过他的询问得知,司徒冷返回京都后就直接去了云霄子的神霄道观。契丹返回的一路上,他与江一贝还算投机,时不时的就会切磋一下武艺,探讨探讨人生心得。看神宵道观还算个清静之地,便在那里寻了一处僻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