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儿,不得胡闹。”可墩眉头皱起,低语道:“你父亲刚刚被杀,你要装作伤心悲痛的模样。否则你做可汗这件事,必将引来首领们的不满。”
“可墩说的对,为了稳固汗位,请可汗忍耐几日。”
跪在地上的萨库见这个外甥并未理会自己,自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这份诏书,我已经是契丹可汗了,何须惧怕他们。若敢反对我,就是反对父亲的大令,只有死罪一条。”
耶律空正在兴头上,萨库的话,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中。
“空儿,不得胡闹。即便有这份诏书,也会有人站出来质疑诏书的真假,甚至反对你登上汗位。现在你必须要听萨库将军的安排,装作悲痛的样子,堵住他人之口。”
可墩的话,显然比萨库的话更有分量。
耶律空的脑袋虽然不太灵光,也知道大定的军权现在掌握在自己的这个舅舅手中。点了点头,说道:“母亲已经发话,空儿岂有不听之理。那就姑且装作死了亲爹一样,难过几日。”
“什么叫装作,事实亦是如此,切不可在胡言乱语,免得惹来争端。好了,你进去看看可汗吧。切记,在他人面前,定要做出悲痛伤心的模样。”可墩将自己的儿子打发走后,幽怨的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弟弟,继续说道:“许多事情,我不便出面,今后空儿就要仰仗你这个舅舅了。”
“可墩放心,我一直将空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只要他能登上汗位,突厥今后真正的主人就是姐姐。我这个做弟弟的,又岂能看别人侵害姐姐的权力而坐视不管呢。”
听到萨库的回答,可墩嘴角泛起一阵笑意,缓言道:“放心吧,我们都是一家人,空儿做了可汗,我自然不会让他亏待你,今后你只在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口中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是自己,另一个就是耶律空。
“刚刚哥舒宽离开之时,听你之言另有深意,似乎是不想杀上官云锦?”
“能杀了他们最好。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叫做范天雷的人,武艺极高,仅凭王宫内的护卫,想要杀了他,恐怕是空谈。二殿下的手中还有两千精锐,在没有弄清楚他的态度前,调动太多护卫离宫去追杀刺客,有些不妥。”
萨库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可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二殿下耶律廷,曾驻守边关十余年,生性勇猛,妥妥的好战分子。耶律指颜南下征讨汉朝时,二殿下耶律延就被调回大定。为了奖赏他多年的战功,耶律齐辉特准他将随行带回的两千亲卫军变成了家丁。
脱下铠甲是家丁,穿上铠甲就是杀敌无数的勇士。而所谓的家丁,就是可以随意处置其生死的奴仆,也可以称之为死士。
万不可小瞧这两千人,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真若是发生什么战乱,两千可抵万人。
他们的厉害之处别人或许不知,萨库却清清楚楚。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心中才有了忌惮。
短暂的思索后,只见可墩嘴角闪过冷笑,言道:“你的考虑也有些道理,既然他手中有精兵,不妨将可汗遇刺身亡的消息告诉他,命他追捕刺客。现在想想,倒是希望那两个汉人可以逃出城去,耶律延必定会一路追杀他们。”
“如此一来,耶律延就会远离大定,就算刺客逃走,也是他的无能才导致刺客逃走。这样的高明计策,恐怕只有可墩才能想得出,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萨库不单单是在奉承自己的姐姐,他确实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做。
他们的思想比较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谋略,这便是胡人一直说汉人狡诈的原因之一。
可墩:“萨库,你持我大令,现在就出宫去,让二殿下负责追杀刺客。至于哥舒宽,就先让他回宫吧,此人究竟是不是真心投效,尚不可知,我们不能冒险。”
萨库:“好,我这就去。只是可汗遇刺的消息一旦传出王宫,很快就会传遍大定,那些臣子们应该会入宫。”
可墩:“哼,有可汗的遗诏在,又有你的大军,他们胆敢造次,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萨库:“我明白了,只要耶律延不在大定,那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半个时辰我必返回。”
看着萨库转身离开,可墩幽幽长舒口气,朝着后面的寝宫走了过去。
随着耶律齐辉的死,王宫内早已乱作一团,护卫追缴刺客那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住宫内的人。他的那些女人们,全都赶了过来。由于死状过于难看,为了给他保留些颜面,有人将伤口缝合,脖颈处用一块布将伤口遮掩,死尸收殓后摆在那里。
她们如何伤心难过,不必多提。萨库刚刚离开王宫,在前往耶律延府邸的路上,迎面一支马队飞奔而来。距离拉近后,借着火把亮光,这才看清,来者这是二殿下耶律延。
耶律延身着戎装,身后的兵士亦是如此,显然是有备而来。
萨库提前下马,快步迎上前去:“萨库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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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出现,耶律延勒紧缰绳,胯下高头大马缓缓止步,开门见山的说道:“萨库将军,深夜之间,城内为何涌入这么多的兵士,你意欲何为!”
萨库面露凝重的站立在马下,手中取出可墩大令,低语道:“请殿下下马,萨库有要事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