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陈松向魏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他可以劝解张琛。
他的求助目光,魏征确实感受到了,沉吟片刻,开口道:“陈相,这似乎也是个办法。眼下大量假币涌入我朝,任其在坊间流通,势必会造成巨大损失。陛下既然想范铸新币,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陈相也不必担忧,老夫愿与张相一同请旨,为陈相赢得这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陈松彻底无语了,自己是这个意思吗?自己何时说过想要这个为国效力的机会了?魏征啊魏征,你这是故意而为的吧!
不动声色的瞪了魏征一眼,发出一阵干笑:“呵呵呵,魏相所言极是啊,范铸新币,乃国之根本。不如这样吧,老夫与张相负责范铸,魏相负责监督验收。国之大事,理应严谨对待啊!”
他本就想将两人拉下水,陈相的这番话,无疑是助攻。不等魏征开口,张琛率先做出了回应。
“陈相此言有理,我们三人身为宰辅,理应为陛下分忧。永盛年号的第一批新钱,容不得有任何闪失,我们三人联手,最好不过。”
魏征没有他俩那么多的心思,他是一心为了朝廷,想都没想,当即痛快的应允。
“也好,老朽犯下如此大错,陛下连一句重话都未曾说,此等皇恩,无以为报。身为人臣,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自是义不容辞。”
此言一出,张琛暗暗挑起大拇指。罢了,不愧是宰辅之首,格局就是不同!
三人直奔钱监司,锦衣卫将钱监司的主官抓了,想要范铸新币,必须要了解钱监司现在的人员状况,和范铸技术究竟处于一个什么状态。
午后,张图的身影出现在延禧殿内。
“启奏陛下,钱监司大小官吏,共计十二人,全部抓捕归案。”
秦狄:“审了吗?”
张图:“还没来得及用刑,就全都招了。据他们供述,自陛下登基后,钱监司基本就处于闲置状态,只留了几名闲散工匠留守。这些官员都是自家中抓捕归案,甚至有人两年未曾到过钱监司。”
秦狄的怒气腾的一下就涌了上来,手在卓岸上用力一拍,怒道:“一群混吃等死废物,拿着朝廷的俸禄,胆敢玩忽职守。十二人中,可有功勋者?”
张图:“属下查询过,钱监司只是奉命范铸钱币,除非发现坊间假币,否则并无没有获得功勋的机会。”
秦狄:“无视朝廷法度,朕要他们有何用!将人交到刑部,十二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如果说平庸,秦狄尚可容忍,此等不作为的官员,留着确实没用。
傍晚时分,锦衣卫将十二人转交刑部大牢。得知是皇帝送来的人,刑部堂官不敢怠慢,连夜审讯定案。第二日午时,于闹市口明正典刑。
此案发生的虽然时间很短,却惊动了京都城内的大小官吏和百姓。一口气连斩十二人,在这个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的世界,杀人的热闹,绝对是一场盛况!
不敢说全部,至少京都城有五分之一的百姓,前来观看这场热闹。午时三刻一到,擂鼓声响起,鼓声落下,负责监斩的刑部尚书缓缓抬手,取出一枚令箭,朱砂笔勾勒。行刑二字从口中喊出,令箭被他抛了出去。
令箭落地,十二名刽子手摘下犯官后背插着的犯由牌,验明正身,鬼头刀挥砍而下,十二颗头颅翻滚在地,血溅当场!
半个月后,钱监司的新任官吏陆续走马上任。其中几人是从其他部门调动而来,一些基层干吏则是在钱监司的老人中提拔。都是老工匠了,对范铸之术都有一定的心得,只需过上一眼,铜钱的真假和好坏,就能分辨出来。
提拔他们,技术高超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假币流入京都后,他们曾向上官反映过此事,可惜的是当时的小头头也并未当回事。当初如果早些察觉,可能不会价值几百万银钱的铜币流入汉境。
凡事有好有坏,虽说在经济上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从另一个方面看,汉朝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许多铜。
经过老工匠的协助,共铸造出了六枚新币,元宝和通宝每样三种款式。
通宝的大小薄厚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改了年号,字体和材质也有区分。
元宝稍大一圈,分量也更足。同样是三种,分量差不多,区别在于上面的字体和一些细微的雕刻。毕竟这一枚元宝可以兑换二百枚通宝,做工也要比通宝精细了许多。
样币送到秦狄面前时,望着三枚元宝,每一枚都爱不释手。
经过再三衡量,他放弃了另外两枚看起来更精致的元宝,而是选了那款较为古朴的元宝。这东西本就是磨损消耗品,现在看起来确实精致,在坊间流通一段时间后,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不仅要中看更要中用。
见皇帝确定了范铸新币的款式,张琛则顺势请旨,提出了前些时日三人的商议。
秦狄稍加思索,说的也有道理。按照钱监司现有的人看,恐怕每年铸造五十万枚铜钱都是个坎,有了大军的协助,进度必会有所提高。
眼看他国使臣即将抵达京都,城外大军还要肩负拱卫京都的安全。最后决定,暂时五千兵士辅助钱监司。范铸新币的地点则就定在了城外的大营,距离京都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