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文柏训斥管家时,得到消息的苏夫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府衙。还没进屋,便听到了里面的怒斥之声。悬着的心反倒落了下来,还能训斥他人,看来是没有大碍。
“你怎么来了?”
看到夫人的出现,苏文柏的语气稍有克制,不过听起来依旧是怒气十足。
“听闻老爷突然晕倒在府衙内,我这个为妻者岂能不来看看。老爷面色苍白,纵使公务繁忙,也要注意身体,还是先回府歇息吧。”
苏夫人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第一次见到自家老爷有这么大的火气,不敢怠慢,快步上前,想劝他回府休养。
“不必了,我没事。”
苏文柏硬挺着口气,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开始研墨。苏夫人见状,不再劝解,默不作声的接过他手中的墨条,在砚台内研磨。
苏文柏则提笔蘸墨,在一份空白奏折上书写起来。
“苏管家,何时惹得老爷如此动怒。”
面对夫人的询问,苏尽忠先是看了看自己老爷,见他并未言语,这才缓缓开口,将今日苏文柏被参和乾安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得知此消息后的苏夫人,顿时变得凌乱起来。不怪他动怒发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也就只有宽慰苏文柏,可是思来想去,根本就无法措辞!
一旦这件事情被证实,只怕自己的女儿都要受到牵连。在这一刻,她都有了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当初在乾安之时,父子两人很是和善,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低沉,各有心事,直到两炷香后,苏文柏将手中笔放下,吹了吹尚未干涸的墨迹,口中发出干咳。
“咳...咳咳!”
“老爷,您先喝点水,喘口气。”苏夫人将水送到他面前,抬手在他后背轻轻顺气。“老爷,事已至此,是不是派人返回乾安一趟,也好看看,是不是谣传。”
“谣传?哼,尚书省魏丞相亲自弹劾,岂能有假。现在派人返回乾安,晚啦。我们苏家,只怕是要毁在他们父子手中啦!唉!”
苏文柏长叹口气,言语间显得极其无奈。
“老爷,那晴儿和瀚儿也会受到牵连吗?”
问出这句话,苏夫人已经犹豫了很久,在心中也憋了许久。自己活了四十多年,死活不重要了,但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显然比自己的命要重要的多。
“唉,但愿苍天保佑,陛下会念及往日夫妻情分,不会迁怒到晴儿与太子殿下的身上。事到如今,所有罪责,就由我苏文柏一人承担吧!”
“老爷,要不要我现在进宫一趟,晴儿身为帝后,或许她会有办法。”
“不可。”苏文柏想都没想,当即摇头拒绝。“此刻入宫,只会引来百官的猜疑,不仅不会帮助晴儿,反而还会给朝中官员留下口舌。”
“启禀大人,陈松陈丞相前来拜会。”
两人交谈之际,衙役进入屋内,送上了陈松来访的消息。
“快,快扶我去迎接陈相。”
“呵呵,苏大人就不必客气了,老夫擅闯进来了。”
苏文柏这边刚刚起身,门外已经传来了陈松的声音。
“下官见过陈相,有失远迎,还望陈相海涵。”
“不敢当不敢当,苏大人贵为国丈,你我之间就不必客气了。苏夫人,本相有礼了。”
“陈相言重了,妇道人家,就不打扰陈相了。”
简单的客气两句后,苏夫人为了避嫌,闪退到内堂。
“咦,这是怎么了,苏大人脸色可不太好啊!看起来似乎很虚弱呀,难道是苏大人身体抱恙?”
面对陈松的询问,苏文柏摆手苦笑,两人落座后,这才说道:“呵呵,让陈相见笑了。今日魏相弹劾苏某一事,想必陈相也有所耳闻吧。唉,说来惭愧啊,苏某枉受皇恩沐浴,对于家中之事,却从未询问,以至于刚刚得知家中子弟之恶行。”
陈松:“想来也是如此。苏大人殚精竭虑,一心扑在朝廷,这些年来政绩斐然。今日凑巧,本相入宫面见陛下之时,偶遇魏相,谈及此事。”
“你我同朝为官,苏大人对陛下的忠心,我深信不疑。今日冒昧造访,便是为此事而来。”
苏文柏:“哦?陈相是奉旨还是?”
陈松:“呵呵,私交,纯属私交而来。”
苏文柏:“此事事发突然,经由管家之口,方得知家门不幸,有负皇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