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知道,属下夜入军营,从敌军兵士口中听得此事,至少七名敌军将帅被屠,人头就悬挂在帅旗上。”
斥候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李存孝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偏将窦天华。
“你去查查,看看可有军中兵士私自离营。”
“大帅,今晨刚刚点过卯,无一人私自离开军营。”
窦天华的肯定回答,令李存孝变得疑惑。军中兵士却有些人是江湖出身,手中有些飞檐走壁的本事,他们未曾出城,敌军内怎么会出现刺客呢?
“这几日可有人出城?”
守城主将当即上前,如实回答道:“启禀大帅,近十日内并无一人出城。”
“大帅,敌军的将帅本就是由多国组成,末将听说一些小国的将帅,一直被突厥契丹的将帅瞧不起,会不会是他们不满被排斥,自相残杀?”
窦天华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将帅间的不和,他也有所耳闻。如果说自相残杀,应该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自相残杀的话,应该不会单单只杀几名将军这么简单。就算是他们所为,人杀就杀了,又何必冒着风险将人头悬挂在帅旗之上。敌军营中有巡夜的兵士,想瞒过所有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人头悬挂于帅旗,此举分明是在示威挑衅,或是为了震慑敌军主将。这样的行事作风,很熟悉啊!”
窦天华:“大帅的意思是...锦衣卫所为?”
李存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言道:“并未接到陛下旨意,是不是锦衣卫所为,本帅也说不准。这样吧,你去安排几个机灵斥候,今夜再去探探情况。”
“大帅,不管是何人所为,此刻敌军大营必是一片慌乱,末将可趁此时机带兵前去征讨,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窦天华主动请战,李存孝缓缓摇头道:“你错了,呼尔哈特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他也会想到,你去了,只会落入他们的陷阱,想必他们...”
话说到一半,嘴里的话停了下来,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扭头看向泗水河的方向,继续说道:“昨夜敌军大营发生的事情,呼尔哈特必会怪在我们头上,说不定,此刻他正在前往泗水城的路上。”
李存孝说的没错,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就扬起了阵阵尘埃,仔细一听,隐约有战马奔腾的声音传来。
“大帅果然料事如神,呼尔哈特果然来了。”
窦天华沿着李存孝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尘埃越来越明显。毫无疑问,必是敌军前来讨要说法。
“哼,传令众军,准备迎战。”
李存孝冷笑一声,当即下达将令。
城墙上的守军没有丝毫慌乱,沉稳淡定的准备迎战敌军。对他们而言,似乎早已习惯了敌军突如其来的袭击,架起弓弩,弩箭上弦,静静等待敌军的到来。
不到半个时辰,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泗水河对岸。没有丝毫停留,踏过冰面,直逼城下。
三里开外,战马止步,为首之人正是敌军先锋的主帅,呼尔哈特。
呼尔哈特乃是契丹人,征汉大元帅耶律指颜的心腹之一。一年前被调配到三路大军的中路,此人不仅武力过人,谋略方面同样远胜他人,否则也不会被耶律指颜委派为先锋大军的主帅。
他亲自到场,令李存孝有些意外。两军交战上百次,他见呼尔哈特的次数屈指可数。
“看来今天要有所收获了,呼尔哈特亲自前来,想必昨夜的事情,对敌军的影响很大。”
窦天华的声音传来,李存孝并未回应,双目紧盯下面的呼尔哈特,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杀意。
勒住马缰,呼尔哈特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站立在城墙上的李存孝,毫不客气的大喊道:“李元帅,多日未见,可是否还要做个缩头乌龟,不敢出城迎战啊!”
“放肆,呼尔哈特,尔不过鼠辈,一会就打你个呼尔嘿呦。今日敢来送死,定叫你有来无回。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未等李存孝开口,已经有偏将展开了与呼尔哈特的对骂。
“哈哈哈,只有鼠辈才会蜗居城内。不敌我契丹勇士,只能用些偷鸡摸狗的方式,入我大营,杀我将帅,不是鼠辈又是什么!”
呼尔哈特此言,无疑证明了斥候口中消息的真实性。不管究竟是何人所为,对汉军阵营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些可惜,杀了七位将军,怎么就没能将呼尔哈特给杀了呢!可惜,可惜至极啊!
居高临下,敌军阵型一目了然,目测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前方是五千铁骑,后面则是近万人的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