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柳如月混迹于风尘,可是在这么多的兵士面前,被皇帝亲自抱上马,依然感觉有些羞辱。同时,内心深处还有些悸动。
秦狄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柳如月,见她微微点头,低呼一声:“出发!”
半个多时辰的行军,一行人来到了郾城五里之外的临时大营。
得知皇帝驾临的消息,杨世荣早就率领郑千郑万诸多将军,在此等候。
战马止步,秦狄翻身下马后,将马背上的柳如月搀扶下来。
“臣杨世荣,率麾下众将参见...”
“不必行礼!万不可让越军知道朕来此地的消息。”
未等杨世荣说完,秦狄将他打断,晚上本就安静,他们的参拜声万一传到越军耳中,那势必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至少,在天子卫队没有进入郾城前,他还不想让越军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里。
“末将明白。陛下,请到帐内歇息。”
“这几日郾城可有人进出?”
进入大帐,秦狄坐在帅位,柳如月则很识趣的在旁伺候着。
杨世荣:“末将派人日夜坚守,除了越军有时出城迎战,并无一人离开郾城。”
秦狄:“是吗?城内百姓也没有吗?”
杨世荣:“没有!”
见他回答的如此果断,秦狄冷哼一声,缓言道:
“郾城南门外土丘下的排水渠内,有一条可通往郾城的密道。”
“什么?这...这不可能吧!末将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
杨世荣的脸上当即就变了,浓眉不由蹙起,微微扭头,向身后的郑千郑万询问道:
“两位将军,你们可曾仔细派人检查了吗?”
话还算客气,不过语气中多少还是有些怒意。
“启奏陛下,围绕郾城,末将都曾仔细搜索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郑千上前一步,本来信誓旦旦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难道是南门那条水沟?”
“什么水沟?”
杨世荣追问,只听郑千继续说道:“南门外有一条水沟,似乎是郾城的排水口,不过那里属于羽箭的攻击范围,末将便没有去查勘。”
杨世荣:“可曾派人监视南门了吗?”
郑千:“这...”
杨世荣:“本将是如何交代,为何不照做!”
郑千:“末将见将士们这几日略有疲惫,便私自撤销了南门的监视,末将甘愿领罪。”
闻听此言,秦狄的手在桌上猛的一拍,怒道:
“郑千,战场岂能儿戏!若有越国大军沿密道涌出,你可知会有多少无辜将士,因为你所谓的仁慈,枉送性命!”
见皇帝震怒,帅帐内的所有将军,无论大小,全都跪在在地。
雷霆之怒,对他们本就是一种震慑。
“末将甘愿领罪,请陛下责罚!”
“朕不妨告诉你,昨夜有三人自郾城密道而出,天亮之时已经抵达宛城。这一路,你们安排的哨卡,可曾有一人知晓。”
“这...陛下息怒。末将身为君主统帅,有失察之罪,请陛下降罪!”
杨世荣彻底麻了,如果说没有发现密道,还有情可原。但郾城距离宛城,几十里的路,沿途设立了二十个哨卡。除此之外,还有兵士不间断巡逻。这样的部署都没有发现对方,只能说在布防上面,存在重大疏忽。
暂且不管兵士是什么态度,他身为统帅,自然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朕先给你们记下,每人五十军棍,朕先给你们记下。此刻起,上至统兵将军,下至兵卒马夫,再有疏忽懈怠者,朕必严惩不贷!”
“杨世荣,郑千郑万留下,其他人退下。”
“诺!”
听到皇帝的话,身后的那些将军们,战战兢兢的从帐内退了出去。
“柳儿,让你的侍卫将昨夜的行军路线指出来。”
秦狄压抑着怒火,看向柳如月。
不用柳如月吩咐,刘柱听到他的话,已经走向大帐的一侧,伸出一根手指,在悬挂的地图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条隐形路线。
“杨将军,朕想知道,他们行走的路线中,可有你安排的哨卡!”
“回陛下,这条路线,途经四处哨卡。”
“四处哨卡,竟然没有一名兵士发现他们的端倪。若他们都是武林高手也就罢了,一个连提刀之力都没有的女人,他们都没有发现!”
“全杀了吧!”
“末将遵旨!”
倒也不是秦狄残忍,在他眼中,这样的兵士不仅没有任何价值,甚至可能还会牵连别人而丧命。幸好昨夜的人是柳如月,若又是沙哲派出的小股奇兵,那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