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开疆扩土的战将,内心对于这些文人,多少都会有些瞧不起。
其中道理,张琛也很明白。
但是人活着,总想让自己的才华得以施展。再退一步说,人活着,总要有口饭吃。
投靠郑源孝三年有余,他极力想用心辅佐,以谋求一官半职。
好不容易熬到个近身谋士的身份,争取到了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没想到,最后却在秦浩的短浅目光下夭折。
刚回到郴州,接二连三的被冷落,让他高傲的头颅不得不低了下来。
不过一次的失利,便引得如此待遇。更何况,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只是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而已。
今日郑源孝的态度,更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尤其是他扔过来的那块肉,对一个谋士而言,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施舍,羞辱。
回到府邸,张琛看着门口撤去的守卫和府中奴役,当即明白了这是郑源孝的意思。
脸上闪过无奈苦笑,径直来到厅堂。
盘腿坐在火堆旁,一壶浊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夫君,天色已晚,为何还不歇息,深夜独自饮酒。”
听到夫人的声音传来,张琛脸上强挤笑意。
“有劳夫人挂牵,心中积郁,难以入眠。”
“府内的守卫和奴役,何时撤走的。”
“傍晚时分,撤走倒也无妨,我们一家四口,也落得个自由自在。”
张刘氏脸颊闪过笑意,她长相虽一般,却知书达理,见识非凡。多年以来,两人相敬如宾。陪着张琛走南闯北,从未有过怨言,更是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绝对是一个鲜有的贤内助。
“唉,想不到我努力三年,依旧没有改变郑王重武轻文的想法。想我张琛空有一身抱负,却半世飘零,终无用武之地。”
张琛口中长叹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夫君的学识,终有一朝会被人赏识。只能说郴州郑王,并非明主。奴家觉得,夫君不妨将目光投向他处,或许可迎来新的际遇。”
张刘氏端起酒壶,为他倒上一杯酒,继续说道:
“今日奴家听闻,大汉皇帝登基,不仅广施仁政,且开设招贤馆,招募天下能人异士。如此可见皇帝并非崇武治国之君。”
对于张刘氏说的这些,张琛也都知道,只是他作为郑王谋士,从未往这方面想。
他们的心里,主打的还是一个忠心。只要不是被驱逐嫌弃,认定的人轻易不会更改,免得落下个不忠的骂名。
尤其是这些谋士,他们对于生活质量的追求不是很高,有口吃的便可。唯一追求的,便是施展抱负,得以青史留名于后世。
沉思片刻,张琛苦笑着摇摇头。
“夫人有所不知,新帝登基,各属地藩王无一人信服。登基大典,只不过派去了使者,无一人亲临京都。现皇帝根基不稳,恐难以服众。只怕用不了多久,大汉战火便会重燃。”
听着张琛的话,张刘氏若有所思。
“夫君,奴家不懂政事,但曾人言,乱世出豪杰。若朝廷现状真如夫君所言,奴家倒觉得,这未曾不是一个好机会。”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效力于大汉皇帝?不可,我张琛效命于郑王,岂能做如此不忠之事。”
张琛直接拒绝,张刘氏却反问道:
“如今郴州依旧属于大汉版图。你与郑王,同属大汉臣子。夫君效力于朝廷,何来不忠之说?”
张刘氏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至少目前,郴州依旧是大汉疆域,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完这些,张刘氏也不再多言,径自离去,只留下张琛独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