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洛洛塔莉娅,穆仲夏的内心十分的感慨。
对比晚宴时高人一等的傲慢,哪怕对方被他“刺激”了一番,也只有愤怒,而无尴尬,更无谦虚。
此时再见,对方看上去更像一位75岁的老妪,一头原本黑色的头发,也有了肉眼可见的清晰白发。
洛洛塔莉娅双眼布满了血丝,失败的颓丧中依旧有着希伯国大公的傲慢。
见到穆仲夏的第一眼,她就愤怒地表示:
“我是术天大陆希伯国的公爵!是全系术法师!你们是在与整个术天作对!”
穆仲夏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左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两手交握放在腹部,一派泰然地反问:
“那又怎么样呢?”
洛洛塔莉娅有一个明显的惊愣,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穆仲夏微微歪了下脑袋,平静地说:
“满松大司说您要见我,还以绝食为威胁。现在我来了,您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穆仲夏的言语中仍然是对一位冕阶全系术法师的尊敬,但也仅此而已。
洛洛塔莉娅高抬下巴:
“我承认,你们亚罕的战斗力超出了我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认知。
你们的那种术法机械怪兽也确实十分的厉害。
但你们或许不知道,希伯国的国王,是我的伯父。”
穆仲夏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问:“然后呢?”
洛洛塔莉娅:“……”
穆仲夏坏心地说:“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我想您的伯父一定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换取您的平安。
例如……把被你们掠走的属于我们罗格里格大陆的机械师和术法师还回来;
例如,把被你们掠夺走的财富,送回来。”
洛洛塔莉娅出离愤怒了:
“我的伯父他会派出希伯国最强大的战士来让你们认识到你们究竟犯了什么错!”
穆仲夏冷下脸来,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
“那你说我们犯了什么错?
是我们掠夺了你们的机械师和术法师,还是用战船轰开了你们的国门!
是掠夺了你们的资源!
还是杀了你们的国民!谋杀了你们的国王!”
洛洛塔莉娅卡壳。
穆仲夏的身体又往后一靠,口吻恢复平静:
“您要绝食,饿的也只会是您自己的肚子。
您认为您的伯父会来救您,那就等他派出大军来到罗格里格大陆之后再说吧。”
穆仲夏起身,一副准备走的架势。
洛洛塔莉娅喊住他:“你们难道就不怕术天的报复?”
穆仲夏嗤笑:“您带来的重装兵,不是都死了吗?
既然你们术天人不是刀枪不入的机械,我们罗格里格大陆又何须怕?
再者,即便是术法机械,也会坏的不是吗?”
洛洛塔莉娅感到了深深的挫败,她嘶哑着声音说:
“罗格里格大陆太落后了!
你这样的天才应该去术天大陆,去希伯国!
你会拥有远比在这里更尊贵的身份!会拥有你自己的领地!
你的奴隶!无穷的财富,至高的地位!我以我全系术法师的荣誉承诺你!”
穆仲夏抬脚就走:“看来您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了。”
完全不为所动。
虚弱的洛洛塔莉娅挣扎地站起来:
“你要什么?”
才肯放了她?
穆仲夏看着洛洛塔莉娅,正色道:
“我要你们为给罗格里格大陆带来的创伤做出应有的赔偿!
要你们为你们的侵略,向罗格里格大陆诸国郑重道歉!
要你们承诺,不再主动带来战争!
要你出面指证那些对罗格里格大陆,特别是伊甸国负有叛国罪、卖国罪的罪犯!”
洛洛塔莉娅愕然地瞪着穆仲夏,似乎对方的言语是天外来音。
她听懂了,可她不明白。
这个人放弃可以属于他自己的财富地位,只要这些?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穆仲夏:“我是罗格里格大陆的机械师。
无论我个人与伊甸曾有过怎样的矛盾。对这片土地,我是热爱的。
这片土地上,有我的爱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族人……
财富、地位,我可以自己创造,不需要谁施舍给我。
我更不会为了你所谓的财富地位,而放弃我个人,作为‘人’应当具备的人格、尊严与为人的底线。
这一次,我们罗格里格大陆能打败你们术天的jūn_duì ;
下一次,我们一样可以消灭任何胆敢进犯罗格里格大陆的侵略者!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们的战船已经永远留在了罗格里格大陆的海域中。
你留在伊甸境内的重装兵,也已所剩无几。”
洛洛塔莉娅失神地跌坐回去,嘴里喃喃:
“不可能……不可能!”
仰头咆哮,
“我们术天的重装兵是最厉害的jūn_duì !
你们根本不可能打败我们!这次只是我失算了!”
穆仲夏:“信不信由你。”
穆仲夏走了,洛洛塔莉娅还在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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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复着“不可能”,却控制不住脑中不断重现的冲进来的术法机械怪兽,和怪兽横扫她带来的亲卫重装兵的一幕幕。
她的耳边满是亲卫凄惨又充斥着恐惧的叫声。
是谁设计出了那样可怕的战争机械……
洛洛塔莉娅仿佛看到了穆仲夏的那张脸。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种术法机械怪兽,就是出自穆仲夏之手!
可为什么?
为什么罗格里格大陆会有一位如此可怕的机械师?
她不懂,她不明白!
术天大陆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希伯国才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她,不明白……
阿必沃和阿蒙达就守在门口,穆仲夏开门出去,对负责看管的人说:
“给洛洛塔莉娅大公送点吃的,要好消化的。”
阿必沃和阿蒙达送穆阿父回去,走出关押的府邸,阿必沃突然出声:
“穆阿父,阿父和我们会送给您数不清的耕地和财富。
您在亚罕,也会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阿蒙达紧绷的脸上是同样的意思。
穆仲夏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
阿必沃太高了,他抬手搂住阿蒙达的肩膀,反问:
“难道现在有谁敢不听我的话?”
阿必沃和阿蒙达沉默,呃,似乎,没有。
穆仲夏:“难道我现在缺钱花?”
呃……好像也不缺。
“难道咱们家的耕地还不够多?”
阿必沃摸摸鼻子,他似乎说了傻话。
穆仲夏:“解决了伊甸的麻烦,就轮到我们亚罕自己了。”
阿必沃立刻问:“亚罕的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