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姮一愣,她打量希衡。
希衡仍然未摘下幕篱,白姮看不见她的脸,只是无端觉得希衡可靠。
其实也不算无端,经过这么几次的打交道,白姮已经知道希衡的实力远远胜过她,可是希衡却几次三番饶恕她言语的冲撞,并未有过多的计较。
人非草木,孰能无心,这些事,白姮虽然被怨气缠绕,但也能感受得到。
可白姮还是无法忘却希衡救下楚王府下人的事情。
白姮冷冷道:“你如果是要帮我,为什么事事阻拦我?”
希衡不再和白姮饶舌,而是直接在空中一挥袖,空中立时出现一方影像。
影像之中,是一个男婴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一生下来,便得到父母看重,后来上学之后,又得到师长看重、同窗友爱。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直到后来科举入仕,考为状元。
希衡看到这里时,挥手,让空中影像暂停。
希衡道:“如果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你希望他未来的命运是什么?”
白姮虽然不知道希衡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回答:“哪有母亲不为着孩儿好的呢?我若是他的母亲,只盼望他入仕之后受皇上器重,圣恩不断,又能建功立业,为民请命,不求最后出阁入相,只求个平安顺遂,一世风光也好。”
她说到这里,眉宇间又有怨气缠上来:“如果我的孩儿还在……他定然也这般聪明,这一切,都怪那个齐灵之!!”
希衡见白姮似乎又要发狂,出声打断她:“他就是你的孩儿。”
“什么?”白姮讶异,不敢相信,“我的孩儿不是已经……难道,这是我孩儿转世后的命运?”
希衡点头:“他早夭而亡,原本,下一世将会一路顺遂,封王拜相,但如果你将这次仇业牵累到别的人身上,那些孽债,一半会投到你身上,还有另一半,就是去了他的身上。他高中之后,会莫名卷入一桩舞弊案中,舞弊案查了五年,他就沉寂了五年,五年后,他好不容易谋求到一个县官的职位,可是去上任后,无论是乡绅还是属下,都将是他的敌人,他的一生郁郁不得志,最终早夭。”
“当然。”希衡敛眸,“命数可以改,人既顺天,也逆天。全在你如何想,你是愿意他在烈火中搏一条生路,还是愿意他顺风顺水?”
白姮苦涩一笑:“我自然愿意他顺风顺水。你倒是和刚才的男子不同,他话中全是陷阱,蛊惑我入深渊,你却什么都摆在我的面前,让我去选。”
“只是,忠言逆耳,你的话听来,不如魔的话动听。”
希衡仍旧不动声色:“我的话语不够动听,我的剑更是不讲情面。白姮,我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如果再有第三次,我也会朝你动手。”
如果白姮执意要取楚王府所有人的性命的话。
白姮摇摇头:“你很会拿捏人心,你知道我最在意自己的孩儿,便给我看他未来的命运……你,说服了我。”
白姮也奇怪:“我越来越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你们的本领,比我师尊还要强上许多,可在此之前却毫无名声,你们不求名,来京城做什么呢?”
希衡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