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始终是他们自己,都带着自己的烙印。
所以,哪怕是在人命如飘烛的金麓王朝,他们也仍然能在立场敌对还见不到彼此的情况下相爱。
玉昭霁忽然说:“我可否做一件孟浪之举?”
孟浪?
希衡仔细思索,现在他们连相互触碰都做不到,玉昭霁还能怎么孟浪?
希衡以柳叶枝条,在玉昭霁掌心缓缓落下一个可字,她想了想,又迅速在玉昭霁掌心再加上一些字:你要做什么?
玉昭霁没有回答希衡,他只是忽然脱下身上的外袍。
今日天武皇帝大婚,玉昭霁便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穿符合他品阶的官服,太华丽了,而是一身素白,素白的雪缎又缀了银线,绣上了符合他目前品阶的银色龙纹,并非五爪。
这件衣服穿在玉昭霁身上,他如同孤高谪仙,放眼望去,全是神仙气息,像是没有一点野望一样。
不过,当他定定看着人,没有掩饰他的雄图壮志时,那样的勃勃野心,仿佛都要从他的眼中满溢出来了。
玉昭霁脱下这一身外袍,而后,运用内力,催动自己身上流了一些血渗透在里边的衣服上。
希衡见到他的里衣上慢慢开出很淡的血花,便知道玉昭霁要做什么了,但她并不赞同,希衡正要用柳叶枝条在玉昭霁手心写一些字。
玉昭霁却已经再度穿上刚才的外袍,他连外袍的衣带都没系,便长臂一揽,拥抱住了希衡。
是真真正正地抱住了,而不是只是抱住了冰凉的空气。
玉昭霁紧紧拥抱着希衡,他终于再次触碰到了希衡,和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却看不见她、摸不着她的痛苦之感无法言喻,此刻,玉昭霁却觉得所有痛苦都被完全抚平了,他的灵魂被填满,再也不缺什么了。
希衡本因为玉昭霁自己舍血之时有些不赞同,想要推开玉昭霁,但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血已经舍了,又何必要再推开他?
但是,希衡仍然用柳叶枝条在玉昭霁的身上写:“你的血如此珍贵,为何要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