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问:“天道将在此受十年刑罚?”
玉昭霁颔首:“是。”
神明们面面相觑,这样的责罚程度不只一点儿也不轻,相对应的,已经十分重了。
且看哪怕强如天道,在这样循环往复的砍头过程中,也渐渐身体苍白。
但天道终究是天道,它犯了错,却也甘愿受罚,没有一点反抗之举,十分配合。
希衡不忍再看,玉昭霁也没兴趣再看天道受罚的过程——本质上,希衡、玉昭霁和天道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他们之间的分歧只是道不同而已。
现在新天规诞生,他们之间的分歧自然也就消失了。
玉昭霁不再看天道受罚还有一个原因——天道现在用的是他的形貌。
在玉昭霁看来,这副场景显然不怎么美妙。
希衡和玉昭霁心理素质极强,对道的理解也比其余神明深得多,他们能够如常看待眼前这一切,可是,神明中有几个相对来说道行低的神明,可就难以接受眼前这一切。
他们认为新天规实在太凶残了。
神明永生,可神明一旦犯错,就跟天道一样,要被押在这儿斩上十年百年的头?
这是什么疾苦?
他们绝不能承受,他们修习成神,是为了自由自在,而不是活活给自己身上戴上枷锁的!
当即,神明中有三位神明,分别是绫罗之神,寿元之神以及风神。
三位神明同时迸发出神力,如山海的绫罗,如刀刃的狂风以及蕴含着生命力的丝线同时朝月宫之外投掷而去,没入下界的山上,就此为连接。
三位神明靠着这三道连接,往月宫之外逃窜,想要逃下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些神明无法反应过来。
但是,希衡和玉昭霁不在反应慢的神明之列。
玉昭霁眉眼冷淡:“本君开恩,让你们得享神力,成功成神,已经是容了情,现在你们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真当本君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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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和绫罗之神自知理亏,不出一言。
那位寿元之神则理直气壮得多,寿元之神一边飞出月宫,一边扭头大喊:“殿下,我成神的确承了你的情,可我成神不是为了受人管束!什么新天规,它定的规矩我同意了吗?既然上界不得自由,那我还不如回到下界,过我无拘无束的日子!”
眼见着玉昭霁要召出焚杀的混沌火焰,希衡出声:“不受约束自然可以,但是,就得将神位交出来。”
这些神在证得神位之时,的确不知道新天规的存在。
所以,只要他们交出神位,的确可以去下界过无拘无束、天下第一的日子。
可寿元之神也不愿意,他道:“我傻吗?好不容易成了神,谁会放弃?我也不会自降为仙,做天道的走狗!神,本就该无拘无束!”
寿元之神逃窜入下界,他如此冥顽不灵,希衡也不再出声,玉昭霁正要召唤出混沌火焰时,忽然,他收了手。
玉昭霁道:“既然新天规愿意代劳,我就不必出手了。”
几乎是玉昭霁话音刚落,十万大山处的新天规力量便如同流星烈焰,朝寿元之神、风神、绫罗之神的方向而去。
寿元之神首当其冲,被新天规的力量束缚着,强行剔了神骨,投入下界。
寿元之神不愿受新天规管辖,却又不愿放弃神位,属于既要又要,新天规自然不能容忍。
风神和绫罗之神见势不对,连忙投诚:“我等愿受新天规管辖。”
新天规是死物,比天道还没有灵智,不能说话,但风神和绫罗之神此话一出,希衡便利用自己对新天规的影响,让新天规退去。
风神和绫罗之神彻底安全。
绫罗之神心有余悸望向下界的方向:“寿元之神无法成神了吗?”
希衡道:“他只是错过了这一次成神的机会,但如若之后他潜心修习,一样能成神。”
绫罗之神送了口气,希衡看向诸位神明:“诸位成神时,的确不知有新天规的存在,所以,现在诸位可以考虑,是否还要成神?或是成仙,或是在下界做一方大能?”
新天规已经应运而生,已经不可能再消失。
新天规约束着神明不要为祸世间,也约束着天道,所以,在希衡和玉昭霁看来,新天规的出现是利而非弊。
诸位神明听完希衡的话,沉吟一番:“我等愿成神。”
其实仔细想来,新天规约束的不犯杀戒、尽忠职守……很容易做到,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本身也就是堕神,会被其余神明联手诛杀。
他们刚才不能接受新天规,是不想有个东西悬在头顶,随时能惩罚自己。
但刚才一看新天规,也不过是冰冷的规矩教条而已,只要他们不滥杀无辜,不亵渎职守,这天规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没用。
神明们接纳新天规之后,希衡和玉昭霁最后一桩要解决的事也已落地。
玉昭霁一挥袖,他刚才写好的婚帖便飘到各个神明们面前。
神明们下意识接过这婚帖,仔细看清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之后,除开一些真正和希衡、玉昭霁相熟的神明,其余神明脸上的表情都可谓精彩纷呈。
这些神明们成神前,都忙于巫妖战争,所以,散布在海角天涯。
他们都听过希衡和玉昭霁在一起的传闻,但是,这种不尽不实的传闻居然是真的,还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还是觉得格外不自在。
神明们倒也不好表现太多不自在,否则不就是当着玉昭霁的面,说他和希衡很不像爱侣吗?
神明们摸摸鼻子,思考着怎么组织措辞。
这些神明或聪慧有悟性,或有大机缘,都是修习的佼佼者,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神明们也各有各的短板。
就在大家思索着怎么回应这个婚帖时,惊春魔君给大家打了样。
惊春魔君一拱手:“二位神君才貌双全,宛如璧人。”
其余神明立刻打蛇随棍上,纷纷帮腔:“两位神君真是佳偶天成啊。”
“当初我见二位神君第一眼,就知道二位神君是彼此的红鸾,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呐。”
玉昭霁和希衡特意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位神明,因为打从希衡和玉昭霁认识起,就从没人说过他们是彼此的红鸾。
玉昭霁和希衡也想看看,是哪位神明这么慧眼独具?
他俩一看,发现这位神明十分陌生,而以希衡玉昭霁的记忆力和眼力,他们都觉得是陌生人,那就说明真是陌生人,他们之前从没见过这位神明。
所以,这句话是一句很不走心的客套话。
玉昭霁:……
玉昭霁真是刻意想忽略这些神明觉得他和希衡不登对都忽略不了。
惊春魔君不愧在玉昭霁麾下做过这么多年事,见太子殿下心情不佳,连忙转移话题:“殿下,不知婚典在哪里可办?”
玉昭霁看向希衡:“魔界一场,白水希家一场?神界另算?”
希衡一合计,这就至少要三场婚典,可是,同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换一个地点去做三次呢?
希衡道:“不必,直接在魔界办,云儿继任希家家主,恐怕近日希家会有风波,届时我请一些希家人来魔界出席也就够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诸神各司其职,同时闲暇时抽出时间,去魔界参加希衡和玉昭霁的婚典。
而这次婚典前,希衡和玉昭霁还要解决一个人才行。
这个人就是:魔皇,玉昭霁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