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玉昭霁淡淡道。
希衡在这样平静的气氛中,有些不自在。
她的手下意识抚摸早空了的酒杯,白色的酒杯小巧精致,希衡需要找些话说,冲淡现在的气氛。
她深吸一口气:“玉昭霁,你呢?人皆有遗憾,你的遗憾是什么?”
是你。
不,不是遗憾,玉昭霁会倾尽全力同她在一起,那是他要抓住的长月,而不是可悲的遗憾。
玉昭霁本无遗憾,但他想和希衡敞开心扉说话,便聊了聊魔族皇族的过去。
“父皇风流好色,母后生下我后,因为异兽真身并不太显,父皇不认为我会是合格的皇储。”他的自称已经变成了我,不再称孤道寡。
“后来,我有了许多的兄弟姐妹。”
玉昭霁的异兽真身是太阳烛照,可是太阳烛照无形,因此他出生后,魔皇认为他不过是连异兽真身都没有的皇子。
那是一条残酷血腥的路。
玉昭霁一路诛杀兄弟叔伯,囚了魔皇用来有另外的用处,用很短的时间掌控了魔族。
希衡听这些往事,没有浅薄地安慰玉昭霁,而是静静聆听。
她让人送来酒,同玉昭霁共酌。
玉昭霁也趁机问希衡,萧瑜风在她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一个萧瑜风,就让玉昭霁耿耿于怀至此。
玉昭霁看不上萧瑜风,却厌恶他曾是希衡的徒弟,若希衡不杀萧瑜风,其实玉昭霁也为他准备了许多死法。
他杀一个对希衡意图不轨的孽徒,甚至都不用担心希衡和他反目。
希衡喝下一杯冷酒,萧瑜风的位置么?徒弟。
只是这个徒弟心境不稳,希衡对他难免多关注几分,萧瑜风曾经也的确很乖。
他曾在杏花树下酿酒,“师尊酒量不佳,但弟子酿的这些酒都不醉人,等将来挖出来,必定醇香无比。”
他也曾给希衡送自己亲手编造的蚂蚱、花朵,也曾在希衡除邪时“不自量力”挡在她身前。
师尊如父母,这让希衡如何不看重萧瑜风?
她说起这些曾经,玉昭霁表面神色不变,却几乎要将酒杯捏碎,他周身魔压阴沉,极力调整心绪才不让自己显得冷酷无情。
玉昭霁丝毫不为这种师徒情感动。
他只觉妒忌、碍眼。
“你酒量不佳?”玉昭霁半点不提萧瑜风三字,“酒量不佳也能偶饮烈酒,次次不醉也没什么意思。”
玉昭霁从不亲手酿酒,他日理万机,的确没什么时间。
玉昭霁也不愿意让自己和萧瑜风那个蠢货比,萧瑜风酿了酒,他便不想自己也酿酒。
“我有许多酿酒师,酒魔就在般若魔界,今日我们喝的酒就是酒魔所酿仙芙醉。”言下之意,就是说酒魔的酒比自酿的好。
“哪日,我唤酒魔来,给你引见。”
“好。”希衡回答。
玉昭霁又想到萧瑜风给希衡编蚂蚱的事,他也从不做这种事……玉昭霁更觉碍眼。
“草编蚂蚱,你并不需要,他不过是在做无谓的事而已,你需要的是忙时的休息、闲时的论道、精进时的切磋比试。”
他才是最适合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