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的助理玲玲站在房车外面,惴惴不安。
那个阿姨走了三四个小时了。
单卿山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车上。
一点动静都没有。
玲玲快急死了,小心地在车窗下面试探,“卿山哥你没事吧?剧组那边快要开戏了……”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了。
单卿山走了出来,问:“还有多久?”
“大概四十分钟。”
“我出去一趟,别跟着。”
“可是哥,影视城这边有点乱,你一个人……”
“我比你熟。”
单卿山冷漠地压了压帽子,朝影视城的巷子里走去。
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找到了游荡在影视城底层的那些人。这部分人,三教九流,游离于各种场所,只要钱到位,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出来。
单卿山递了一个信封过去,信封的厚度让对方喜笑颜开。
单卿山:“查一查这个叫单明理的,资料越详细,你的报酬会越多。”
对方答应得格外干脆,拿了钱迅速消失在了巷子里。
单卿山靠在墙壁上,苏珊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扎在他的心上,心口沉坠,鲜血淋漓。
按照那封信,他应该是母亲和大伯的孩子。
可不光是单怀,单芳,奶奶,全村的人,都和他说他是单怀的孩子。
是那个叫郑秀梅的女人在撒谎,还是……
单卿山没再往下想。
他说不清是不敢,还是不愿。
只知道自己很想抽一根烟,又想起自己很久没抽了,身上连打火机都没有。
他突然特别特别想见周崇。
一刻都等不了。
单卿山给玲玲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剧组请个假。
他开车回家,路上好像还闯了红灯,又好像没有。
从看到那封信,听郑秀梅说完那些往事开始,他的大脑好像介于一种模糊却又清醒的状态,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又回想不起来。
到家的时候,周崇不在家。
单卿山就在客厅里独自坐了一会儿,想等周崇下班回来,一眼看到他。枯坐了许久,也没等到他,身上有些冷,他又上楼,洗了澡把自己团进床里,睡在平常周崇睡的那一边。
意识昏昏沉沉,梦境光怪陆离。
他好像在奔跑,又好像周围有很多人在朝着他笑。跑着跑着,他又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闪着寒光的刀。
周围很冷。
不知道是谁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斧子砍下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掉了,但还剩了一半,因此没死,趴在地上强忍着疼痛,苟延残喘,没人来给他一个干脆。
他费力地想要看清楚凶手,却无法做到。
落在地上的斧子他认出来了。
是还在村里时,家里用的那一个。
“小宝……”
有人在唤他。
第一声像是奶奶的声音,往后就变成了周崇的。
单卿山慢慢睁开眼,看到周崇担忧的眼睛。
“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刚刚在发抖。”
单卿山几乎贪婪地看着他,像在沙漠里跋涉许久的旅人,终于寻找到了水源般地贴上他。
“有点累。”
周崇眉头皱得更紧,立马心疼得不得了。
平常这种话,单卿山是不会说的。
他说了,必然是强度很大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