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不错,脑子里并不全是水,这个人就是当时把你们拖入死亡境地的奸细,他当时临阵逃脱,安然躲过此劫,现在还活着,已经八十岁了。”
阎王并没有什么代入感,只是平铺直叙这样一个事实,让连长更加惭愧。
“是我害了战友们,我罪该万死。”
“非也,单凭你自己并没有能力左右那么多人的生死,那个奸细作恶多端,能够活到现在一方面是他祖上积过厚德,祖坟风水不错,荫蔽了子孙八代人,到了他那一代正好是第八代。”
阎王看连长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再这样下去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送他入地府便魂飞魄散了。
魂魄也是能自杀的,在极度的悲伤绝望中能自爆,将三魂七魄硬生生地撕裂开,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非常简单粗暴且残忍。
“你可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祖上积德福荫子孙这种事情老一辈的人确实有这种说法,只是后来那场变革让大家不敢再谈论这种迷信的说法。
如果是真的,那个参谋员能被荫蔽说明过得不错吧应该。”
连长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感觉非常颓废,如果那个背叛了战士们的恶人能被祖上积德行善积攒的厚德所荫蔽,那么他对战士们做的巨大伤害又会被谁承担这个报应。
“以前过得确实不错,哪怕他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恶事,但再厚重的福德也有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就像他那般作孽深重,如果老老实实的做个人,哪怕不是好人,至少不像那般大奸大恶,至少可以安安稳稳撑到人生的最后阶段。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禁受不住女人的诱惑,做了背叛国家大义之事,这种所受的惩罚也是最严重的。
造的罪孽太深,祖上积的德被消耗干净了,坏事自然就找上门来了。”
阎王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满是讽刺的神色。
总有些人仗着做了坏事没立时遭报应而抱有幻想,觉得没事,但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都会被一笔一笔地全部记载下来。
“那是过得不好?”
连长和战士们听后都好奇地睁着大眼看向阎王,眼睛里充满了八卦的火焰,对于当时坑害过自己的人,他们早就已经看淡或者说忘却了。
在这山谷里一困就是几十年,以前那些鲜活的想法早就随风消散,相对于想知道对方过得凄惨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灵魂,不如说是好奇心旺盛。
“就像他的祖先行善积德荫蔽子孙八代一样,他作孽深重所积累的恶果也足以让他给子孙带来灾难,不过不会殃及八代子孙,因为他的子孙在延续不到八代的时候就已经绝后。
他已经被病魔折磨了整整十余载,之所以还没死就是因为所受的苦难还没完。
他有三子一女,大儿子因为欠债不还与人存在债务纠纷被怀恨在心,对方买凶将其杀害后抛到河里喂鱼。
直到入了地府还总觉得自己冤屈,夜夜托梦给他哭诉自己的悲惨过去。
他那大儿子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用死后的凄惨模样出现在他梦中,那血腥的场面吓得他神经衰弱彻夜无法入眠,心脏都吓出毛病来了。
二儿子精神分裂,总是有事无事拿他当出气筒,动不动就拿着皮鞭抽他,抽的皮开肉绽后还会那盐水往他身上倒,身心所受的痛苦巨大。
他最喜欢的小儿子是在他面前被车撞死的,直接碾成了肉泥,血水崩了他满脸,对他的刺激非常大。
你们说,他过得好还是不好?还羡慕他的生活吗?”
阎王看着动作统一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的众鬼魂,讽刺一笑。
人活得长短不是衡量生命质量的唯一标准,只有日子过得舒坦,没有烦恼,生活幸福才算好命。
“这......也太惨了,这样看来他活着竟然不如死亡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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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五味杂陈,原来那个参谋员奸细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非也,入了我地府还有十八层地狱等着他去体验,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痛不欲生的新起点。”
阎王背着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众鬼:.......
原来死亡以后不是解脱,那些想不开自杀的人知道以后不知道做何感想,到地府去了还得继续受着,想想也是恐怖。
“那个邪道不是他请来的,而是另有其人,那人也早就已经受到了惩罚,在火海里接受炙烤,就不再详细阐述了。
你们可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因我地府的疏忽,你们的阴气被这阵法封印,鬼差应该来过但是没找到你们,就回去报了鬼口失踪。
每年都会有一些鬼口无缘无故地消失,地府近年来鬼口呈指数形式爆炸式上升,业务繁忙,就一直没有处理以前积压的鬼口失踪案。
作为补偿,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遗愿,心中若有记挂之人或事,可以通融你们去完成遗愿。”
阎王背着手看向积压如山的英魂,那耀眼的光芒将整座幽谷照得发亮,都是有厚德之人,他不介意费点心思满足他们一个愿望。
“大人,我想回家看看我那老母亲和婆娘孩子们过得怎么样,就看一眼,知道他们生活得好好的就行。”
连长眼眶微红,知道自己的老母亲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心中不由深感遗憾。
“你母亲原本身体还算健朗,你牺牲的消息被传回去以后就深受打击重病在床,没熬过当年的冬天就下去陪你了,原本轮到她入轮回投胎的机会也被她主动放弃了,说等不到你的鬼不会安生的,更不会抹除记忆把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