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膝盖高的野草丛,水生脚赶脚,来到了一处土坳子。
别看,这土坳子不大,但,也能够容得下二百余号人。
“队长,那帮人动了,好像,去了前面的隘口处。”
刘道士脸上一笑,急忙说道:
“看来,是那支运输队伍来了,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如此着急!这一次,咱们可要多些耐心,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在下去。”
闻言,元启肯定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水生,带几个人,跟我上去看看情况,副队长,嘱咐兄弟们,都把枪给上膛了,子弹都分发好,到时候,别掉了链子了!”
说罢,元启弯着腰,便带着几人,往外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黄雀,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若不是因为,沪市地下党有准确的消息来源的话,说不定,这一次堵上这支队伍,就是黄粱一梦,而,说起来,这一次,之所以地下党能够获取这消息。
还是因为,两个人!
第一个,自然是,王星澜了。
作为,密切关注着苏南和76号的军统上海区,手头上的线索和消息,可谓是多如牛毛。更何况,这一次,丁墨和李群之间的争斗,其中,也不是没有军统上海区的推波助澜。
第二个,则是,清乡大队的中队长,钱通了。
若不是,钱通的通风报讯,相信,刘道士也没有这么久的准备时间,游击队,也不会养精蓄锐,守株待兔,当了黄雀,等着运输队伍被伏击。
情报为王,这几个字,在这次行动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红党的处境,自前年之后,一直就不太好。
先是,皖南那件大事情,让不少南方的游击队伍都失去了信心,不敢发展壮大,随后,又是国统区各地,以中统为首,重新掀起了一阵党争的风波。
不少城市的地下党,一方面,面临着鬼子和汉奸特务的缉捕,一方面,又得面临着来自“盟友”的背刺,这种情况下,叛变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种情况,主要还是集中在南方地区
但,俗话说,困难越大,越能够见真心。
在南方地下战局面临崩盘的时刻,地处于沪市的华东地下局却是万紫千红一点绿,着实让不少准备看笑话的人,丢了颜面。
至少,在江南地区这一块,华东地下局站稳了脚跟,盘活了整个棋盘。
甚至,有人曾经认为:
若是,这华东地下局在皖南的话,或许,新4军的局面也不会如此艰难。
但,这谁有说得准呢?
或许,经历了涅盘之后的jūn_duì ,能够迎来重生也说不定呢?
话说回来,有时候,得到了重视和夸奖,也意味着,得到了仇恨和针对。
就比如,华东地下局,做的如此出色,自然,也受到了来自国党情报部门的监视,甚至是,敌对气息。
至少,就王星澜知道的:
重庆方面,就地下局的事情,至少征询了王星澜数十次。
但,总的说来,王星澜汇报的情报,大多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对华东地下局造不成什么威胁,一来二去的,王星澜倒也是听到了不少流言:
“那,军统上海区的区长,和红党有所联系!”
“沪市的军统,居心不良。”
.......
不得不说,这些流言,虽影响不了王星澜的地位,但是,终归还是为王星澜带来了些负面影响,尤其是,这一次,康水义的到来,或许,更掺杂了些政治目的。
每每想到此,王星澜的内心,便会多上几分忧愁。
这,康老师,来沪市,估计,也是别有用心啊!
风儿,吹拂过,黑风山。
带来一丝阵阵的血腥味道。
或许,几十年后,这片土地上,会长出更多的鲜花。
人血,亦是滋润土壤最好的肥料。
“全杀了!”
望着不远处蹲着的俘虏们,周鹤脸色一板,低声吩咐道。
闻言,张川面有不忍,望着那帮相处了近个把星期的兄弟们。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站在一旁,望着这位新上任的后勤处副处长,周鹤淡淡说道。
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察觉到周鹤眼神中的杀意,张川急忙点头,解释道。
“这不是相处了几天,有了感情吗?
说起来,也算是他们倒霉了!”
这句话一说,周鹤便知道如何办了,挥了挥手,示意看押的人,将俘虏拉开点。
“这句话,乃是主任告诉我的。老张啊,既然你都加入咱们了,我也就说的明白些,这一次,的确,要是没有你的话,这场埋伏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顿了顿,望着不远处安安分分朝着小树林走去的俘虏们,周鹤淡淡补充了一句:
“但,就算是没有你,我们也不过是多费点子弹罢了,但是,你的结局,呵呵!当然,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你要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日本人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两声冷笑,蕴含的意味颇深。
望着不远的伪军,张川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
这场战斗,面对鬼子,周鹤一群人都毫不手软,更何况是他一个处长呢?
想想看吧!
虽然,他活了下来,因为高密,但是,若是,有朝一日,这件事情败露出去,他张川难道能够逃得脱鬼子的秋后算账吗?
想到此,张川心中一横,拿起王八盒子,就往肚子上,打了一枪。
啪啪啪~~~
咬着牙,张川,捂着肚子,就往县城跑。
狼狈的模样,周鹤眼中却多了一丝欣赏:
至少,这老张,还是知晓道理的!
若是,真囫囵的走了出去,周鹤我也不在意多杀一个人。
大不了,后面的时候,报上去一个战损罢了。
“兄弟们,手脚麻利点,咱们快点转移,到了县城边上,咱们就回苏南!”
殊不料,声音刚一落下,兄弟们还没来得及搬东西呢?
一群人,就从不远处的草垛子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