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何不自己与丞相去说?”赵忠眼珠一转,好奇问道。涉及到皇帝与丞相,即便是他,也必须小心翼翼。
何后刚才已将刘辩所言全部告诉了赵忠,显然她是知道赵忠与何进之间的关联,这本身也并不难猜到。
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诉何进,一是因为她虽贵为太后,想要出宫却也并不方便,没有合适的理由,且随行仪仗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准备充分的。
而一但太后的銮驾出现在丞相府,那天子刘辩必然知晓,袁隗等人也会知道,则难免走漏消息,徒增变数。
何后现在只想拯救自己的儿子。
她甚至丝毫不会怀疑,凭借何进的能力,袁隗等人的谋划只怕他早已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自己主动通过赵忠将此事透露给何进,却可以表明一个态度,希望何进能看在何家的面上,除掉袁隗等怂恿天子之人即可,不要再为难刘辩。
当然,嘴上却不能如此说,只见何后淡淡道“我儿听信袁隗等人馋言,竟想对自己的舅舅不利。我这做妹妹的,又有何面目去见兄长?反而是赵侯若将此事告知丞相,自然是大功一件,我与丞相也都会念着你赵侯的好。”
赵忠听完,闭目沉思,何后的话说到了他的心上。似他这般残缺之人,如今能总领宫中事务,权力、地位几乎到达了宦官的顶点,真正欠缺的,也就是一些人缘了。
普通的功利已无法动摇他的心,但若是丞相、太后这般大人物的人情,却对他非常重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
于是赵忠不再推辞,睁开双眼笑道“为皇家办事,本就是忠的本份。方才也不过是好奇一问,不过既然太后想要忠去跑一趟,忠答应便是。”
“如此,就多谢赵侯了…”
丞相府中,何进亲自为赵忠满上了一杯酒水,笑道“区区小事,竟让赵常侍亲自跑一趟,倒是辛苦了。”
如此重要之事,赵忠自然不敢委托他人,而是亲自前来丞相府报信。
正如何后所想,现在洛阳城的焦点早已不在宦官身上,赵忠轻车简从,目标的确比何后自己前来要小得多,根本无人注意到。
“区区小事?”赵忠心中惊叹于何进的镇定自若,嘴上却不敢质疑,反倒是讨好般说道“丞相,今袁隗等人反心已露,竟怂恿天子欲除丞相而后快。如此贼子,我们是不是需要先发制人?若丞相吩咐,忠可先让人控制住宫中,切断天子与袁隗等人的联系。”
果然,宦官的忠诚是靠不住的,前面才在何后面前承诺会保护天子,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出卖天子利益来讨好何进。
若我们的何丞相真有此等想法,刘辩甚至随时都可能意外驾崩。
自从赵忠那日以张让的首级作为投名状站队何进以后,随着合作的深入,其愈发觉得何进深不可测。
现在袁隗等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其谋划早已为何丞相所洞察。
如此情形,赵忠又不傻,何进摆明了胜券在握,连太后都不惜出卖儿子的秘密来换取何进的“原谅”,那自己又怎能不将这大腿抱的更紧一些?
何进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忠一眼,说道“无妨,宫中之事可一切照旧,不必打草惊蛇。赵侯回去可告诉太后,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叫她放心,进知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