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开口问道。
如果陈洛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那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
其实这个时候，赵曼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猜测。
但她不愿意去相信，又或者说，对于陈洛刻板的印象，让她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
但下一秒，陈洛便给出了赵曼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陈洛叹了口气，眼神略带无奈与悲伤。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曾经将自己的生命与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重要到，可以为了二者而不在乎其他的一切，可以为了二者做出一切。”
“可当我得知自己没多久可活的时候，我的信仰崩溃了。”
“当生命的尽头如此清晰可见时，我突然发现，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准确的说，是我曾经为之不惜一切都要得到的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说到这，陈洛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但这笑容里看不到丝毫的开心可言，他现在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带着悲伤。
“我开始想，如果我就要死了，那我做的那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我已经无力去阻止死亡的到来，至于我曾经最看重的事物之一，我的利益。”
“在我的生命消逝之后，这些东西又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曾经所重视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于是我开始思考，在我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开始反思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
“我回顾这一生时，发现我曾经错过了很多，也做错了许多事。”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在我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去弥补这一切。”
说完，陈洛看向赵曼和秦牧。
“我到这里来，是想弥补你们，弥补我对你们犯下过的一切错误。”
“我明白，也许你们并不需要去七圣仙门。”
“即使万魔宗覆灭，你们也可以离开万魔宗，做个散修也好，或者自立门派也好。”
“你们并不需要救赎，这里真正需要救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所以我来了，因为我想得到救赎。”
“我想在我剩下的时间里，去做好我能做好的所有事。”
听完陈洛的话，赵曼站在原地，低着脑袋，眼睛看着地板。
在过来之前，其实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抬起头，看着陈洛那噙着泪的眼眶，以及悲伤又略带无奈的表情。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真实，似乎这一切，就是真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是吗？
赵曼以前也总听说，有的坏人，会在临死前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然后向曾经犯下的错道歉。
似乎这样做，他们死后，就不至于受太多的磨难。
陈洛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状况？
“我需要些时间。”
赵曼说着，转身离去。
而秦牧看了一眼离开的赵曼，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陈洛。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走上前去，抱了抱陈洛。
“没事的。”
秦牧说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这么做，或许能让陈洛好受一些。
陈洛紧抱着秦牧，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但秦牧没有看到的是，陈洛的脸上，此时正露出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