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沈明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两个人各自落座后,沈明庄的声音响起:“想必慈元大师应该能猜到我为何要请你进宫一趟。”
听见这话,慈元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必就是为了五年前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慈元抬眸,静静端详了坐在凤位上,一身皇后华裳气度高华,这五年间的岁月不曾在她面上留下一点的痕迹,仿佛她真的只是睡了一觉似的。
慈元不由的一阵心惊,皇后当初剖腹取子,当时事情危急,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在五年后醒来,并且与五年前无异。这实在是天方夜谭,骇人听闻。
在他看沈明庄的当口,沈明庄也在看他。
慈元大师若不是名声在外,瞧着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出家人罢了,她垂头想了想,又看向慈元大师,“既然慈元大师已经站在我椒房殿了,想必也知道我会问些什么,我想,既然慈元大师是相国寺主持,相国寺乃国寺,乃是历代皇帝为国祈福的地方,慈元大师应该也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吧?”
“那是当然,出家人慈悲为怀,相国寺又是国寺,自然是希望能解陛下之愁,解娘娘之愁,娘娘有什么话就问吧,老衲必然会知无不言的。”
听着这带着几分模板味道的客套话,沈明庄眼神微闪,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当年是谁向陛下提起取心头血这个法子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慈元大师,他面上的任何一个情绪,也别想逃过沈明庄的眼睛。
慈元大师垂眸,面上不动声色,“当年的事情,是陛下自己决意要做的,取心头血这个法子,是老衲在古籍上看到的。”
闻言,沈明庄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她盯着慈元大师,眼底带着几分犀利的探究,“不知慈元大师的那本古籍又是从何得到的,可曾有过验证,又是否属实而非人为杜撰?”
慈元听着,手心里已然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可他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抬头作回想的样子,然后有些遗憾的看向沈明庄:“皇后娘娘,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那本古籍我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至于是否有人验证过,因为时间太久,老衲也无从得知,当时老衲也曾劝说过陛下,只是陛下救娘娘心切,决意如此的。”
再一次的提到的当年的事情是姜妄决意如此的,沈明庄的眉头就微不可查的蹙了蹙,这个慈元大师,她瞧着怎么哪里都透着古怪呢?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不过我记得相国寺有一颗百年银杏,说是千年雷火的时候被毁,不知道今年开春有没有活过来呢,我原想着亲自出宫来相国寺一趟,顺便看看那百年银杏的,可惜宫中事多,被耽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茶小口的抿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慈元大师。
慈元就垂下眼睑,呵呵笑了两声,这才道:“牢娘娘记挂,那颗百年银杏今年又发了芽,娘娘若是得空,可以去相国寺看看,百年老树大多有灵性的。”
沈明庄听着,眼神就陡然间冷了下来,茶盏重重一摔,立刻有人鱼贯着跑进了殿中,梁上也如飞鸿般旋下几个人来,一看就是大内高手,“慈元”一惊,转头看向沈明庄,沈明庄勾了勾嘴角,吩咐道:“把这个西贝货给本宫拿下。”
“什么慈元大师,还是相国寺的主持,竟然连相国寺里面有没有百年银杏也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慈元大师,陛下说那心头血是你的独家秘术,你却说是古籍上所得,本宫问什么,你都支支吾吾回答不清,难道你就觉得本宫这样好糊弄?”
沈明庄说着,已然怒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