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泰见门口有人,只当又是那种上门攀关系的破落户,裴家素日里没少遇到这种人,裴景泰也习以为常,他要出门去书斋选两本书回来,急着要走,也没管,只随意的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八小姐?”
那日簪花宴上他曾见过眼前少女,当时她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偷偷躲起来哭,却被他不小心撞见,当时他问她是谁,谁知那姑娘反问她是谁。
当时他听见有人叫她什么…八小姐,就记住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次见面她又狼狈不堪,他发现自己好像总能撞见这姑娘不堪的模样。
而沈明娥也是这样的感受,好像自己难得的几次不堪都被这个少年撞见,这让她心中十分别扭,可现在救姨娘要紧,她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两步追了上去,“公子,我认得你,簪花宴的时候竹林里……”
她话音未落,就察觉到周遭汇聚过来的异样目光,她恍然醒悟,自己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裴景泰微微蹙眉,却并没有呵斥她,而是转身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有什么事?”
他相信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这位簪花宴见过的小姐不应该会是这副模样,他担心这位八小姐再说下去会越来越不像话,索性主动问道。
沈明娥闻言顿时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连点头:“公子既然能进入裴府,不置可否帮我通传一下,我大伯母赵氏此时就在你们家府上,我是沈家的八小姐,我家里出了大事,亟需见到大伯母!”
她声音因精神的紧绷而有些发颤,说完已然是泪流满面,裴景泰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忙安抚道:“行,我立刻就派人去帮你通传,你先别着急。”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干脆道:“这样吧,你随我直接去见你大伯母。”
沈明娥听了心中感激涕零,就差不能给裴景泰磕三个头以示感激了。
裴家上院里,赵氏等一众官家太太都聚在裴夫人这里喝茶说笑,开了几桌马吊,大家热热闹闹的拉着家常,时不时说说京都哪家绸缎庄又出了新品,时不时又说起谁家的姑娘小姐定了亲,嫁的是谁家,对方家中如何如何。
来往的都是和裴夫人常来常往的几家女眷,大家说起话来也少了些顾忌,正说的起劲呢,忽然看见有婆子带着一对少男少女往这边来。
裴夫人正出牌呢,听说五少爷带着人过来,又急事,裴夫人周氏忙丢了牌,呵呵笑着说失陪一会儿,就起身去了那边偏厅里。
沈明娥一见到周氏就哭了起来,“裴夫人,求求您让我渐渐我大伯母吧,我姨娘要生了,难产,可家里没有一个人去帮忙请女医,去的婆子也一个也没有回来,我只好匆匆出门,只求大伯母能回去主持公道!”
这话就已经涉及到了内宅阴私,周氏不敢多加掺和,立刻叫了赵氏过来,赵氏一听,面色就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林氏那个蠢货吃相这么难看,又想害人又做不周全,这事儿要闹出去,别人岂不要诟病沈家内宅?传出去连累府中哥儿的亲事,她可饶不了林氏!
她当即不耽搁,立刻让人备车回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