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淘里外屋转了两圈,咬咬牙,舀了半盆苞米面,用开水烫的面,又拿屋两棵冻白菜。
锅里烧水,等到水响边了,大淘用两只手,把苞米面来回倒腾,直至光滑了,成一个了,啪的一声贴到锅边上。
饼子往下出溜一点,粘住了。贴了一锅圈大饼子。大淘把锅盖上。二淘帮着烧火。
大淘又把冻白菜,用刀剁掉菜根,把黄叶子削干净,剁成段。
等到苞米面大饼子熟了,用锅铲铲下来,下面是一层焦黄的嘎巴!
就着锅里的水,把冻白菜放锅里用开水焯烂了,捞出来过了几遍水,攥成团,放在盘子里。
大淘打开碗架子门,里面靠旮旯有几个鸡蛋,是她老公公天天早上喝鸡蛋水的。
她拿起一个,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从外面拿几个冻辣椒,切碎了,和大酱一起下锅炸熟了,盛在小碗里。
做好饭,大淘到婆婆屋里,小声说:“饭做好了。”
她婆婆大眼皮塔拉着:“你们娘三个就在你那屋吃吧,也省的她们娘俩个认生, 抹不开!”
“哎!”大淘小声答应着出来。她何尝不知道,婆婆是瞧不起她娘家人,她仗着胆子做了一顿大饼子,等一会四春和二淘走了。
她婆婆说不定得骂几天呢!
大淘拿了一个小盆,从大盆里捡出来六个饼子,想了想,又拿出去一个,留了五个,端着进了她自己的屋。
常五还在炕上下棋呢,大淘走过去和他说:“吃饭了!”
“嗯!”常五用鼻子哼了一声,还接着下他的棋。
大淘等了一会,又说了一遍,常五依旧没动坑。
东北吃饭放的都是炕桌,他不动地方, 就没办法放桌子吃饭。
大淘没办法,站在炕沿边上,又说了一遍。
长五站起来,看了大淘一眼,一脚踹在她的胸脯上:“你他娘的真磨叽!”
二淘最先反应过来,抄起炕上的笤帚旮瘩,照着常五抡过去,也不管脑袋屁股。
常五没想到,二淘敢打他,没来得及躲闪,这一笤帚旮瘩结结实实打在干腿棒子上。
常五被打疼了,开始骂骂咧咧:“哎呀,你个小逼崽子,你敢打我?”伸脚就踹!
二淘往旁边一躲,伸出双手,抓着常五的脚脖子往后使劲一拽,常五一只脚站在炕沿上,下盘不稳,一个腚墩滑倒了,后腰正磕在炕沿上。
这回常五真急眼了 ,家里的老旮瘩,从小娇惯,哪受过这个屈呀!
他伸手抓过二淘的头发,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子。
大淘见妹妹挨打了,伸手抓住常五的手腕子使劲掰,常五攥的紧,大淘掰不开,低下头,照着他的手腕子使劲咬了一口。
常五“哎吆”一声,松开了扯二淘头发的手。回过身,照着大淘又踹了一脚。二淘再次冲了上来,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但常五毕竟是个大男人,一个打俩,也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