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太在心里骂了一句:“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嘴上却不敢说,毕竟老三媳妇挺着个大肚子,桌上桌下的伺候,抱怨几句也无可厚非。
…………
长顺回到家里,把孙干巴的情况一说,唐明宇觉得,他这个条件正符合。
老哥一个人,斗争起来没有后顾之忧。家贫如洗,肯定想迫切的过上好日子。
最近几天,几个人决定,偷偷的走访屯子里赤贫,雇农,宣扬党的政策,打倒地主,分田地。
唐明宇一直认为,土改工作一定很好开展,因为毕竟谁不盼着好日子?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谁不愿意去干呢!
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说起分田地,大伙热情挺高,但让说出来具体打倒哪个人,大家伙又沉默了。
毕竟,在庄户人的心里,人家一锹一镐刨出来的土地,咋能说分就给人分了呢!
再说了,一个屯子住久了,难免沾亲带故,扯着耳朵连着腮。
东北当时的情况和内地不太一样。东北地广人稀,农户手里多少都有点小开荒,再加上靠近松花江,还能打鱼。搞点副业。
赶上好年景,填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几个人忙乎了好几天,居然没啥起色。唐明宇让长顺把孙干巴找来。
孙干巴这几天也发现这几个人不简单,估计有点来头,长顺失踪了七八年,有的人早猜到他干啥去了。
现在传说鬼子打跑了,解放了!要分地主的田地了,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人们的心里都有数。
孙干巴到了长顺家,唐明宇客气的给他让座倒水 。孙干巴把屁股坐在椅子边上,半躬着腰,很是拘谨。
唐明宇拍拍孙干巴的肩膀头:“你是个好同志啊!能够舍己救人, 这觉悟还是蛮高的吗!”
唐明宇打着官腔:“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临江屯有没有欺压百姓的恶霸地主。”
孙干巴从椅子上蹿起来:“有啊!薛宝山家啊!欺压百姓,放狗咬人,我的这只眼睛就是他家弄瞎的呀!”
唐明宇一听这话,当时来了精神,把孙干巴重新按回椅子上:“快说说咋回事!”
孙干巴来劲了:“那时候我爹给老薛家扛活,有一回去找我爹,刚走到大门口,他家的三少爷薛有放狗咬我。”
孙干巴抬起头,眯起那只好眼睛,好像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小啊,那狗给我扯倒在地,为了保护我的脸不被狗咬到,我把脸紧紧趴在地上,眼睛被地上的一个大冰溜子戳了一下,后来就瞎了!”
唐明宇听完:“这不是欺压百姓是啥,孙大山,要是让你领头批斗薛宝山你敢不敢?”
孙干巴一个高蹦起来:“敢呢!有你们给我撑腰,我怕他个屌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