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线黄瓜直挺挺的躺在炕上,重度昏迷,和死人没啥两样了。
四春赶紧打发大淘,去找她爹刘大个。
老太太爬上炕,把大线黄瓜的手抓在手里:“老头子,你这是咋的了?刚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完,泪如雨下。
几个闺女也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大线黄瓜好像故意等他大儿子似的,刘大个刚迈进门槛,他爹的嗓子眼里发出呼噜一声,下巴颌底下呼搭了两下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享年六十三岁!
刘家大大小小二十来口人,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人们常说,闺女哭,那是实心实意,媳妇哭,虚情假意,儿子哭,惊天动地,女婿哭,骡子放屁!
刘家没有女婿,没法对比。但闺女和媳妇真看出区别了。
四丫哭的伤心欲绝,一度昏死过去,七丫哭的直跳脚。抱紧她娘不撒手。
六丫已经成亲了,婆家离这八里地,刘大个已经托人捎信去了。
四春历经磨难,见惯生死,心早就磨硬了,虽然伤心,但情绪绝对能控制住,只是不时的啜泣。紧抱着怀里的光宗。
金玉本来就对老公公有意见,又不是骨肉至亲,隔层肚皮差层山。哭不出眼泪,只能用手捂着脸干嚎,不时的从手指缝里偷看外面的动静。
几个儿子那是真哭,毕竟大线黄瓜忽然去世。儿子们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刘大个他娘扑在老头子身上,一边哭,一边唱咧咧的诉说两个人的生平往事。
活着的时候万般不是,死了却只记得他的好了。
大线黄瓜在家停丧三天。
烧完头七以后,刘大个他娘给他的孩子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主要还是针对大哥俩的!
老太太短短七天,消瘦了不少。声音沙哑:“你爹也没了,这么大一家人家,俺也当不了这个家,还是分家另过吧,谁有能耐谁使去吧!”
大线黄瓜死的确实不是时候,三儿子的亲事刚说成,要是没有这码事,准备年前年后,就把媳妇娶过门。
老三也老大不小的了!
老头子冷不丁去世。这婚事就得等到周年以后了。
三儿子娶媳妇,房子就是个问题。
都是自己儿女,刘大个他娘就实话实说,也不拐弯抹角了:“三儿要是成亲,也没有地方住,你们两个大的,看看谁搬出去吧!”
金玉看看刘成:“娘,你看你二儿子,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我们要是搬出去,还不得住露天地呀!让我大哥搬出去呗!长顺那个房子现成的,又没人住,闲着也是闲着!”
说起长顺,刘大个他娘拿眼看了四丫一眼,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十八岁的大姑娘,转眼二十五六了。
麻子不叫麻子,活坑人啊!
老太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长顺你这个王八犊子!”
四春和刘大个对视了一眼,走到老太太身边,握紧她的双手:“娘,您也别犯愁,虽说俺爹没了,不还有俺们嘛,来年卯足劲干一年 ,咋也够给老三娶个媳妇了!”
金玉一撇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倒是搬还是不搬啊?”
四春看了金玉一眼,就说了一个字:“搬!咋不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