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狼蹬了几下腿,再也不动了。
拴柱喘了几口粗气,低头一看,裤子拖到脚脖上,沾上了点点滴滴的屎尿。
没办法,忍着臭,咬牙把裤子提上。又搬起一块石头,全身戒备的慢慢靠近那只狼。
它一动不动的躺着,已然断气了。
拴柱蹲下身,仔细一看,这只狼比前几天瘦多了 ,浑身没有一点肉,胯骨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怪不得,自己能轻易把它弄死,原来它已经伤成这样了。
栓柱庆幸,自己捡条命。这狼要不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躺地下的都不知道是谁了。
狼得弄回去,毕竟狼皮和狼肉是好东西。
栓柱不敢把狼背到身上 ,万一它缓过来咬自己一口,可就没命了。
想了想,解下裤腰带,狠命的勒住狼的脖子,就算它醒过来,也挣扎不起来。
他薅了一把茅草,搓成绳,把裤子系上。拉着死狼回家了。
到了家,拴柱把狼放在房门口,自己进了屋。屋里空间小,封闭,他一进屋,酸臭的屎尿味立刻在屋内弥漫开来。
“咋这么臭呢?”拴根抽着鼻子,到了拴柱面前,使劲嗅了嗅:“原来是你呀!”
拴柱红了脸,把遇着狼的事说了一遍。
李寡妇也不顾臭不臭了,把儿子拉过来,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没咬着你吧!”
四春和巧珍也满眼关切的看着哥哥。只有拴根早跑出去看死狼去了。
“狼皮我要了,我要做一个狼皮褥子。”
拴根比比划划的冲拴柱说:“你咋没趁它没死的时候,扒它的皮呢!我听人说过。狼没死的时候把皮扒下来,做成狼皮褥子,有灵性,有危险的时候,狼毛都竖起来。能报警。”
四春撇撇嘴:“你还是别盼着它有灵性了,你都扒它皮了,它还给你报个屁警啊,不祸害你就不错了。”
拴根不理会四春,进屋翻出来一把杀猪刀。把狼的四肢挑开,把狼皮扒下来。
狼肉和排骨炖了半锅。一家人快一年没见过肉星了。一顿造溜光。
拴根自从把压地缸踹流产以后,没事还喜欢出去溜达了。他特别享受人们看见他赶紧躲开的感觉。
他觉得,这是他一脚踢出来的威望,人们这是看见他害怕了。
他却不知道,人们看见一坨狗屎,基本上都是绕着走,有谁会一脚踩上去呢。
拴根在下洼子人的眼里,无疑就是一坨狗屎。
李寡妇死心把四春留在家里了,她对四春说了:“以后,就算饿死,也不把她送出去了!”
四春挺感动,抱着巧珍哭了一上午。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
李拴根二十四岁,拴柱二十岁,巧珍十七岁 ,四春都十五岁了。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