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打死个耗子都不敢的主,一下子敢把人打死了,说出大天来 ,郑宝也不相信。
再说,就大小儿娘的那点干巴劲,恐怕连赵玉清的一个手指头都扳不过来。
“是不是大小儿打死的?”郑宝问。
大小儿娘忍不住一哆嗦,扑过去抓住郑宝的衣襟:“是你,是你害的。是你丧良心,拿我闺女卖钱了!”
郑宝把大小儿娘推开,死不承认。赵玉清都死了,死无对证的事,傻子才认。
人肯定是大小儿打死的。那小子肯定是跑了。小丫头也不见了。七八年也不算白养活,到手三块大洋。
郑宝从箱子盖上面,拿起酒葫芦,喝点酒壮壮胆。挨到天黑,再想法把赵玉清弄出去。还得人不知,鬼不觉!
郑宝一直在心里琢磨,把死人弄到哪保险,这冻天冻地的时节,挖坑肯定是挖不动。
丢到山里,很容易被人发现,冬天上山伐木头,拉柴禾的人也不少。
扔到哪旮瘩好呢?
郑宝坐在凳子上抽烟,一根抽完再卷一根,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可他卷烟的手一直在颤抖。
面对一个死人。谁都没办法完全镇定。
郑宝想着想着,心里豁然一亮,没有比这地方更保险的了。
大小儿娘虽然恨死了郑宝,但心里还是指望他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平时总想着死死的,真要到了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多活几天。
毕竟大小儿和四儿还连着她的心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了大半宿。到了后半夜,郑宝出门看了看天。白天还亮瓦晴天的,半夜竟飘起了雪花。
看着阴的锅底一样灰蒙蒙的天,这场雪要是下起来,一定是场大雪。
郑宝把下屋门子用脚踹下来,系上绳子。在大小儿娘的帮助下 ,把死人弄到门板上,窜上两根木头棍子,抬着走。
郑宝的那个小身板,一个人背不走精壮的赵玉清,何况死人本来就比活人更沉。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大小儿娘也不问,她今天是彻底蒙圈了。
郑宝怎么弄就怎么是吧!
郑宝在前面领路,七转八转的直接转到赵玉清家里来了。
大小儿娘当时吓坏了。“你这是干啥?弄山里吧!”
郑宝不搭话,把棍子抽下来,把门板几脚踹碎了,塞到灶坑里,又把破袋子拽下来,和门板一起点着烧了。
他点亮油灯,用手拿着,屋里的瓶瓶罐罐,犄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块大洋。
郑宝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赵玉清也许只有那三块大洋,这是玩他呀!
“该死!”
赵玉清的这个破马架子,本来就要倒了,外面墙上,四面支着木棍子。
郑宝叫出大小娘,俩人使劲把木头都撤下来,扔到木头堆上。靠山住着,哪家都有破烂木头烧火柴。没人注意这些。
没有了支撑的破马架子,更加摇摇欲坠了。
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推。“呼通”一声。倒了
郑宝拉着大小儿娘的手,赶紧回了家,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很快将被雪掩埋了。
雪越下越大,一会的功夫, 四周一片银白。